; 男子登时发怒,喝道:“好哇,先贤之言竟然也不被你马宾王放在眼里了么?你竟狂妄如斯!”
“子曰: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不知王兄对此话有何见解?”
“哼,宾王兄何必顾左右而言他?既然如此,那在下便献丑了。子曰:野哉由也!君子于其所不知,盖阙如也。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于其言,无所苟而已矣。此言解之如下,君子的事,为之正名了就可以论述,可以论述了就可以做到。敢问宾王兄,可对否?”
马宾王抚掌赞道:“王兄记忆惊人,维理精湛,今科科举必有王兄一席之地!”
男子脸上浮现傲色,还未及故作谦逊,便又听马宾王道:“只是可惜,尽信书不如无书,王兄纵然将论语背得滚瓜烂熟,怕也是只能做个书呆子罢了。”
这话就说得有些伤人了,众人顿时哗然。
男子涨红了脸,撸起袖子暴跳如雷:“尔焉敢辱吾?”
“王兄莫急,在下并无此意……”
马宾王想了想,也撸起了袖子。
“敢问王兄,且不论此言是否是圣人之言,且细品之。这世上之事,当真可以论述了就能做到?”
“这是……自然!”
“那王兄不如在今日放言,今科科举必得头魁,且观后事如何可好?”
“这……”
男子顿时语塞。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自是清楚,今科上榜或许不难,但若是拔得头魁,实在是无异登天。
“你这是混淆视听!”
男子无力地辩解。
马宾王摇头失笑,朝众人拱了拱手,朗声道:“故君子之可行必可言,可言必名之,这才是更正之言!由此观之,圣人之言也有谬论。既然如此,天圆地方也并非一成不变之语罢了。”
虽然唐时对于儒学远远未及宋元明清那般敬若神明,但经过孔孟与董仲舒之后,儒学一家独大,且被历朝历代奉为正统,孔圣人之言早已根深蒂固,眼下竟有人当众驳斥,实在是骇人听闻。
随着马宾王的话音落地,图书馆门前陷入死一般的静寂,瞠目结舌者有之,咬牙切齿者有之,惊骇莫名者亦有之。甚至于连一直站在马宾王身侧的同伴,都张大了嘴巴,不知该说些甚么。
良久,微风吹过,带动衣衫窸窣作响,那男子似是才回过神来,指着马宾王,义愤填膺地叫道:“那你又有何证据证明方侯所言属实?”
“这……”
这便轮到马宾王哑口无言了,叹息着苦笑连连。
那男子得意起来:“那么说来,地,地球乃圆的,此话也不能举证了?”
反方人马登时大喜,一扫先前颓势,几欲仰天狂笑,正在此时,忽听一阵轻笑声传来。
“要证据么?且问本侯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