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叹道:“可惜了,唯一有分量的知情人裴明义已被裴明礼那狗东西活活打死。”
老严登时急了,跺脚道:“早知如此,方才卑下应该拦下他的!”
卢弘济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冷哼不语。
方言笑了笑,忽地指着老严道:“你可知本侯为何明明已看出裴明礼宁愿打死胞弟也不愿其出面指证卢氏的险恶用心,却为何不加阻拦?”
“这……”
老严瞪大了双眼,嘶声道:“侯爷,您是故意的?”
卢弘济心底忽地闪过不详的预感,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双拳悄然握紧,阴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方言,恨不得生啖其肉。
方言不经意地朝人群某处看去,有个死胖子忙缩回了脑袋——可惜他身躯硕大,又怎能轻易被遮挡?
“他不愿与卢氏为敌,便只能让胞弟开不了口,否则便是阖府尽死,家财被夺的下场……毕竟谁又真的有胆子与卢氏为敌呢?老严,你来说说看,侯爷我帮了他这么大的忙,这家伙接下来的半生,是不是要为侯爷鞍前马后,以效犬马之劳才是?”
老严看着咧着森森白牙的方言,忽地有些害怕……
“那接下来,侯爷应去何处寻人证?”
方言抬头看了看天,自言自语道:“应该快来了……”
话音刚落,远处忽地传来一阵嚣张的打马声,一匹快马呼啸着风驰电掣驶来,围观的众人熙熙攘攘,有数个躲闪不及的倒霉鬼被重重撞倒在地,却无人敢出声喝骂——有些胆大的惨嚎声刚到了喉咙眼,便被魂飞魄散的同伴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拖进了人群里。
赵柱子翻身下马,神情悲愤地抱拳喝道:“侯爷,那些惨遭蹂躏的妇人已悉数送至,共计三十又二人!”
众人尽皆哗然,看向卢弘济的眼神里唾弃不已。
马车粼粼,众人不由自主地让开一条道路,街头尽处,六辆马车缓缓驶来,滴答滴答声似是敲击在胸膛,无边的压抑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令人呼吸艰难。
车帘涌动,一张张精致俏丽却伤痕累累的脸庞隐约可见,本应如秋水的双眸半点色彩也无,车内端坐的,仿佛不是活色生香的美人,而是一具具毫无生气的行尸走肉。
有人已忍不住捂住了双眼,不忍卒视。更多的人,咬着牙,愤怒地盯着卢弘济。若是眼神如箭,那位兀自狡辩的老者已千疮百孔。
马车在卢府门前缓缓停下,赵柱子抹着眼泪靠近前去,哽咽道:“众娘子,请移步!指认那个畜生,日后人间与地狱,应是相见无期!”
微风吹过,赵柱子的声音湮没在风里,马车静寂如初,仿若无人。
赵柱子又低声呼唤了几声,有一辆马车终于有了动静,马夫殷勤地掀开车帘,过了数息,一抹裙角露出了头,紧接着,一位布衣罗裙的花信妇人迟缓地钻了出来,脸色惨白,面无血色,目光呆滞如牵线木偶。
人群中,一个小厮打扮的青年男子忽地睁大了双眼,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正待惊叫出声,忽地瞥见赵柱子的死亡凝视,忙硬生生地将即将叫出来的话又咽了回去,心底却在疯狂呐喊。
“特娘的,这不是烟花巷里半掩门的翠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