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方言乖乖听话的同时,又服气贴贴。
牛进达又道:“既然将成家,那么祠堂便是必不可少的。你不知双亲,但师尊自幼抚养你长大,于情于理,祠堂里该有他的一块灵位才是。”
方言恭声道:“您说的是。侯府承建之时,祠堂便也一同建造,只待师尊的画像成型,便可迁他老人家的灵位于祠堂中。”
“阎立德兄弟擅长此道,你大可登门拜访便是。”
“合该如此。待明日小侄便带些礼物,央求阎郎中施展绝技。”
商议完了婚姻大事,不知怎地,气氛一时竟有些沉默。
方言眨着眼睛,目光在秦琼三人身上逡巡,最终实在十受不了一直打眼色的三人,叹道:“秦叔叔、牛伯伯、程伯伯,小侄又不是外人,您三位有事直说便是。”
向来厚脸皮的程咬金竟有些尴尬,装模作样地假咳道:“小言啊,人常说,成家立业,你这婚事大体上业已敲定,又有陛下赐婚,我等做媒,那么接下来,你打算何时去户部任职?”
原来最终的目的还在于这一方面,自从这三人进门后,方言便一直琢磨着究竟有何事值得这三位大佬联袂前来,敢情都是李二同志派来的说客——甚么时候李二竟如此民主了?要搁在以前,一道圣旨将自己召进宫,指着鼻子骂上几句再逼迫自己早日任职也是寻常嘛。难道是因剪除了卢氏不少党羽而令李二龙颜大悦?
“不瞒三位叔伯,昨日太子殿下已然前来询问过……”
程咬金没好气地道:“若不是你顾左右而言他,老子至于还特地跑一趟?”
方言:“……”
想了想,方言皱眉道:“国库怎地又空了?小侄记得,海里阎王那数不尽的金银珠宝……是了,还有裴明礼的百万家财,不也是充入国库了么?”
秦琼摇头道:“自大唐立国以降,国库就没个充裕的时候,大多数都赏赐给了征战四方的将士们。因你的缘故,国库确实充盈许多,但前年颉利打到长安城外之时,三军齐心用命,陛下因国库空虚,赏赐直到前些日子才用抄来的金银折算成铜板粮食发放下去,是故……接下来的,可是一场灭国之战。国库里不堆满粮草,陛下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距离开战只剩一年的时间,小侄也难以施展手段……”
方言话还未说完,心里突地咯噔一下,暗呼不妙,抬头看去,六道利箭般的眼神直欲将自己射穿,探究中隐含审慎,好奇里不乏深思。
“小言……”
方言拍了拍有些僵硬的脸庞,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程伯伯,怎地了?”
程咬金摩挲着下巴,上下打量着方言,目光中意味难明:“陛下已经定了大军开拔的时日?倒是你小子先知晓的,可见陛下让你早日任职的心思之迫切,否则于情于理,老牛我们几个都应该是最早知道的。”
方言大喜过望,这简直是瞌睡送枕头,正惊惶着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是如何得知大唐吹响灭突厥号角的时日,没想到老程同志误打误撞做了件好事——至于这三位会不会像李二求证?管他呢,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