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去了长安,那父亲身侧岂有助力?还望父亲三思。”
“说得甚么混账话!”
卢拯霍然起身,阴沉着脸喝道:“为父身强体健,哪里需要甚么助力?别以为你的心思为父不知!废话休提,速去!”
说罢,竟是再也懒得看卢靖英一眼,径直转过身去,对着父亲的病体忧心忡忡。
哪知过了半晌,身后却半点动静也无,卢拯扭过头去,见自家儿子一脸漠然地杵在原地,双手拢袖,双腿似是生了根,动也不动。
“你……”
卢拯脸上的不悦之色愈浓,正欲发怒,却忽听身后传来细微的响动,紧接着,卢弘济微弱的声音传来。
“康伯……”
卢拯,字康伯。
“父亲,您醒了?天可怜见!”
卢拯忙上前扶起挣扎着欲坐直身子的卢弘济,劝道:“您身子骨弱,大夫交代了,须好生静养才是。”
卢弘济艰难地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了面无表情的卢靖英身上,复杂难明。
“今后……”
卢弘济急促地喘了数声,目光看向关怀备至的嫡长子,眼眸深处,一抹痛楚与释然交织杂错。
“卢靖英便是卢氏的下任家主!”
“甚么?!”
仿若晴天霹雳,当空炸起,卢拯的身子晃了一下,眼珠蓦然瞪大,满脸的不可思议。
“父亲,这,这……”
原本扶着卢弘济的手,抖如筛糠。
卢拯须发皆张,看了看早已将双目闭上的卢弘济,又看了看垂眸不语的卢靖英,忽地怒从心起,转身大喝道:“你究竟给你阿耶灌了甚么**汤?”
卢靖英退后数步,皱着眉头将脸上的唾液擦拭了干净,这才露出了笑容:“父亲还是一如既往地冤枉孩儿,孩儿……可当真是甚么都没做啊。”
“甚么都没做?孽子!若非你……”
“够了!”
砰砰砰,卢弘济用力地拍打着床板,怒喝道:“老夫心意已决,休要再提!将话传下去!”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卢拯钢牙紧咬,双眸赤红,满心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一字一句地道:“是,孩儿……遵命!”
说罢,冷冷地看了卢靖英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去。
“放过你父亲罢……”
卢弘济艰难地看向卢靖英,目光里满是哀求。
卢靖英却是笑了。
“阿耶此言何意?他可是孩儿的父亲啊……”
卢弘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老泪纵横。
书房毕竟不是静养之地,卢靖英笑了笑,转身出了书房。
候在门外的卢福见卢靖英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整个人打了个激灵,忙躬下了身子,甚是敬畏。
“找几个得力的家仆,将阿耶抬到卧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