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八卦......”
安陆平几乎是沙哑着嗓子一字一顿道了出来。
“原来是你......”
“你就是诉命一脉因果传承选择之人......”
张溪云停转气息,散去法门,站在原地神色迟疑。
安陆平神情恍惚,半晌坐回了石椅上,接着却是笑了起来。
只是那笑声中难免透露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凄凉。
“这样一来,你的修为、天赋,证身碑的疑惑都说得通了......“
他止住了笑,望着张溪云道:”你既然将此事告诉我,那想必南老也知晓了,我的身份亦是南老告诉你的罢?”
“是......”张溪云迟疑,只觉得安陆平情绪似乎不太对劲,“安监副你......”
安陆平闭上了眼睛,道:“你走罢,我知道了。”
“我......”
“对了,今夜随我去西市醉仙居赴定武王之宴。”末了,安陆平又说道。
“是......”张溪云迟疑道,但见安陆平的神色似不愿再说什么,只好先道:“那溪云便先离开了。”
待张溪云走后,安陆平怔怔望着石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水,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过去,他喃喃自语道:“我安陆平终究只是那片绿叶吗......?”
......
西贺洲某地,有一老一少慢悠悠地走在官道上。
那名衣着邋遢的老人看似寻常,可他身旁的清秀少年却是气息浑厚,隐有仙气波动。
“林儿,为师与你说过什么?”
少年愣了愣,旋即羞愧道:“师傅传林儿一道法门,让林儿隔绝天地灵元,隐匿气息。”
“可你却是每过几日便会忘了为师的嘱咐,不自觉便将仙气流转周身。”
老人严厉道:“为师要你这么做,自有其道理,可你却全当作了耳旁风?”
“林儿错了。”少年低头认错,旋即将自身气息收敛,不外露一缕气息,如凡人一般。
那老人满意地捋了捋胡子,正要再说什么时,忽然神情一变。
“又是先天八卦同源牵引......”
清秀少年开口道:”林儿也感觉到了......“
旋即,他奇怪道:”师傅不是说过,诉命一脉自中古后便是一代一人,而林儿是被传承选择的人,怎么还会有别人呢?”
老人恢复笑意,摸了摸少年的脑袋,轻声道:“莫怕,为师便是你的护道者,一切荆棘,为师都会替你劈开。”
一师一徒,朝着帝京去了。
......
池山城外数十里。
一座山脉中。
山脉深处隐有火光,竟是三人坐在火堆旁烤着野味。
确切来说,是一名胖少年在烤着兔肉,口水都要滴落下来,而一袭白衣的女子则是在一旁静坐,还有一名中年男子脸色苍白,躺在树下。
兔肉香气让人嘴馋,坐在一旁的那名胖少年正要去拿,一道光影窜过,兔肉便已经不见了。
胖子气急大喊道:“小东西,小爷和你拼了!”
“这是小爷被你抢走的第三只兔子了!”
那道光影顿住,露出了本来模样,通体碧蓝,赫然是阿木!
而火堆旁三人的身份便也呼之欲出了。
只见阿木得意洋洋地望着辰琛,一口将整只烤兔吞入了腹中。
辰琛急得跳脚,偏偏他知晓这小东西速度极快,自己便是追也追不上。
牧诗烟睁开了眼,道:”别闹了,你们将动静闹得再大些,我们想不被发现也难。”
辰琛只好忍下了这口气,却是朝着阿木竖起了中指,然后恨恨地坐回一旁。
他又再烤起了一种奇特的野草,嘟囔道:“小爷吃素总行了吧......”
牧诗烟站起身来,目光远眺。
“池山城已经好几日没有动静了,想来那里的事情该是结束了罢。”
辰琛边烤着野草边道:“等今日过了,我们也该出去了罢,都两日过去了,那几个老匹夫找不到我们也该走了。”
“阴鬼门还真是不要脸,为了杀我,居然来了一尊仙路七星修士与两名仙路五气修士......”
牧诗烟闻言,不禁笑着调侃道:“那日我帮了你,谁让你偏还要同那位阴鬼门长老说‘阴鬼门皆是鼠辈,有本事就杀了小爷,不然日后小爷非要踏平阴鬼门山门不可’,人家这不正是听了你的,要趁早将你除去。”
辰琛汗颜,嘟囔道:“我不就是随口说说罢了,谁能想到他还真以为我有那闲功夫去拆他山门,找了人便来杀我,还连累了你......”
牧诗烟摇了摇头,道:“我倒是无碍,只不过这位前辈受伤颇重,一直都未醒来,正想为他去附近镇上与修士买些疗伤丹药时,你我便被追杀了,他一路被带着跑走,颠簸不少,如今你我一起渡劲气与他也只能延缓他体内伤势发作,却是无法根治......”
辰琛叹了口气,道:“毕竟你我只是凡修,他却是仙路修为,仙气与劲气总是有所不同的......”
说罢,他抬头望向了阿木,道:”倒是这小东西一身伤势居然自己便痊愈了,现在都敢与我抢肉吃了!”
牧诗烟闻言道:“说来也奇怪,这小东西似乎与你并不生分,若是我,它便不会这般亲热。”
辰琛撇了撇嘴,刻意夸张道:“我的小姐姐啊,它足足抢了我三次香喷喷的烤肉,你居然还说它与我亲热,它分明是与我有仇!”
牧诗烟笑了笑,不与他争这些,又道:“这小家伙天赋异禀,速度奇快,也不知是何等族属?”
“管它什么族属,要不是我追不上它,我将它烤来吃了。”
阿木听懂了这句话,大眼一瞪,咻地飞了过去,狠狠砸了辰琛脑袋一下。
“你......你居然敢和我动手!”辰琛恼道,“我今日非把你烤了打牙祭不可!”
一人一兽追逐着,牧诗烟无奈地摇了摇头,正要坐下时,却忽然间神色一怔。
她似乎闻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犹如花香从远处飘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