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其罪的道理不懂吗?”
说罢他便祭法器——一把小巧的飞刀,作出攻击的姿势。
“别表现出一副被我们欺负的样子嘛,要怨就怨自己气运不济咯……”冯庆嘲笑道。
这句话,这个语气——始终未置一词的秦汜修听后眉头紧锁,如果一开始只是怀疑,现在他已经完全肯定,那天夜里,在沧鹭峰悬崖上,杀薛冰涣的人,就是面前这个人。
当时能毫不犹豫把薛冰涣踹下悬崖就说明那绝不是他第一次杀|人,不知道手里沾了多少血的的人一旦动起真格,后果必定不堪设想,秦汜修扶上闲之屿的肩膀,把他扯了回来,然后递出了手中的储物袋。
秦汜修这种“听话”的举动同时惊住了其他三人,纷纷向他投出不可思议的眼神。不过既然如此配合,又有什么道理手下留情,冯庆一把夺过储物袋,拿出了里面那把灰白色的小剑。
知道是法器,没想到是上品法器,这个虚长老,果然如传闻一般的大方,冯庆心内大喜。
袋中还有少许初品灵石,冯庆倒是看不上眼,不过他突然龌蹉一笑,把袋子往自己脚下扔去:“既然你这么老实,我也不为难你了,这些灵石就算我赏你的,还不快捡回去。”
捡你一脸回旋踢啊,闲之屿脸都气白了,不料秦汜修马上就蹲了下来,淡定地把储物袋从冯庆的脚下捡起。
“走。”闲之屿耳边传来干净利落的一个字。
“喂,你身上还有吗。”冯庆拦下正准备跟着秦汜修离开的闲之屿。
闲之屿盯着他的眼,双手举起冷冷道:“要搜身吗?”
冯袁二人终于放过了他和秦汜修。
“慢走~”袁度礼抬起脚在秦汜修小腿上踹了一下,害得后者失去平衡差点跪倒在地。
“你!”闲之屿简直忍无可忍,可是他胳膊被秦汜修掐着,根本没办法动弹。
这种场景真是熟悉啊,闲之屿想,喜欢看修真小说,喜欢看男主反杀那些自恃更强的人,也许是因为有些许共鸣吧,这种共鸣可以追溯到什么时候呢,十四岁吗。
那一年他刚到第四任养父母家,儿童福利院的老师在临走前反复告诫他这次一定要听话,这家的条件很好,说不定可以一直资助到他读大学。新的初中,新的同学,新的开始,作为转校生,他被分在了最角落的座位,同桌是一个年纪有点大的残障男生,有轻度脑瘫,行动反应都很迟缓,他常常被班上的同学嘲笑“脑瘫”“留级生”“乌龟”。在这些人里面有两个男生,不仅喜欢言语攻击,还经常撕他的书和作业,用圆规扎他的胳膊。闲之屿坐在他的身边,每每想要发难,却都被拉住,他的同桌微笑着告诉他,没事,已经习惯了。
过分的忍让只会让施|暴者变本加厉,有一天,当这两个家伙把残障男生的书包扔下五楼时,面对同桌委屈的眼泪,闲之屿终于爆发,他猛得起身,一拳放倒了个子小的那个,按在地上一顿狠揍,直到手背上全是血……缓缓抬头望向另一个,对方已然被他眼中的杀气吓到动弹不得。
这次还没挺到一个月就被学校记了大过,闲之屿默默回家收拾行李准备滚回福利院,却在门口被养父拦了下来,问他为什么要走,闲之屿低着头说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如果换作我,我也会为了我的同桌出手的。你想保护弱小的初衷是对的,但这并不代表你打架就是正确的,走吧,跟我一起去向人家道歉。”
养父母带他去向那个男生道歉,还赔了不少医药费。
后来闲之屿在这个家庭度过了他剩下全部的未成年时光,养父母努力教会他与人友善,永远面带微笑,没人知道在十四岁之前,他曾被无数次嘲笑“没爹没妈”“捡来的垃圾”,被人欺负,无数次因反击而被数个前任养父母“退回”福利院。
他以为他再也不会回忆起这些往事,直到看到秦汜修被他们欺辱。
……
闲之屿跟着秦汜修慢慢走着,一路上意外得安静如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秦汜修,可是,对不起,就让我任性一次。
“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晚点再回去。”闲之屿在沉默了很久后终于开口。
秦汜修嗯了一句后继续向前走着,听到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
无奈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