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对峙,在对峙,彼此都将目光凝聚在对方的肩头处,因为习武的人都清楚,招出肩先动。
对峙!
对峙!
对峙!
极具耐心的对峙!
凝聚精神的对峙!
积聚力量的对峙!
猛然间一声:“杀”犹如龙虎啸,再看两人犹如蛟龙出海,猛虎下山,闪电般的各出一刀。
黑蛮的弯刀在鲁达的右臂撩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鲁达的长刀在黑蛮的胸前划开了一条深深的血槽。
平分秋色,难别高低。
对峙,对峙,又是对峙,对峙中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杀声响起。
黑蛮的弯刀将鲁达的肩头削去了一块皮,
鲁达的大刀将黑蛮的弯刀击得不翼而飞。
胜负已分,无须再战。
可是心毒手辣的黑蛮那能甘于失败,在佯退之间,把手伸向缠在腰间的牛皮带里,抽出三支八棱鹫嘴闪电镖,一抖手三星奔月,三支毒镖夹带着一股腥臭,上奔面门,中奔心窝,下奔小腹打向鲁达,鲁达仰面躲过射向面门的一支,挥刀打落奔向小腹的一支,再想闪避已经不及,剩下的那支噗了一声打在了前胸上,落在了擂台上,幸亏鲁达听了兀布儿的警告,事先穿着了那件马面狼毛背心。
黑蛮一看毒镖落地,以为鲁达练有护体神功,急忙要跳下擂台去,一走子之。鲁达恨其暗箭伤人,上前来了个跨山踢虎一脚踹在黑蛮的肋骨上,把黑蛮的肋骨踹断三根,痛得黑蛮一声惨叫栽下擂台,等待在台下的几个黑蛮军七手八脚的把他抬了起来,大呼小叫地送回了将军府与那三个受了伤的大金刚同病相怜去了。
胜利了,胜利了,擂台上下掌声雷动,人们在为胜利者喝彩,人们在为胜利者欢呼。
尽管这擂台争斗与许多人来说无关痛痒,但人们还要为胜利者呐喊,自古以来人们都愿意为胜利者喝彩,而没有人愿意给失败者以丝毫的安慰,这就是人之本性,生存之道理。
赢了,赢了,赢了,真的赢了,小豆子一蹦多高,拿起铜锣当当当当当敲起个没完。
赢了,赢了,赢了,真的赢了,秋菊扔下手中的剑,鼓起掌来,笑的花枝乱颤。赢了,赢了,赢了,真的赢了,明珠郡主,咬着嘴唇,默默的流泪,喜及而泣。赢了,赢了,赢了,真的赢了,郡王李元峰默默无语,老泪纵横,心花暗放。
赢了!
赢了!
赢了!
只有鲁达知道,这场以生死论输赢的争斗,胜得是那么的惊险,输赢只差毫厘之间。
鲁达长长吁了一口气,脸上依然是那么平静,心中依然是那么波澜不惊。
败而不馁,是一个武者应有的顽强。
胜而不骄,更是一名武者必备的理智。
鲜花,是送给冠军的,
金杯,是为英雄而举起的,
夜,本应归属于安静,
但今天的夜晚,对于郡王府来说是欢庆之夜,是胜利之夜,
今夜,这里张灯结彩。
今夜,这里欢歌笑语。
这一切都是为鲁达而准备的,更确切说是为了鲁达的胜利而准备的,但鲁达内心并不喜欢这样,也不愿意接受大家你一句英雄,他一声好汉的赞美,对于真正的英雄来说,过多的溢美之词只能让人产生反感。
如果今天在擂台上倒下的不是黑蛮将军,倒下的是他鲁达,
那么,还有这样的美酒敬到他鲁达的面前吗,还有这样的溢美之言说给他鲁达听吗?
多么响亮的名词:英雄!
多么美好的称呼:好汉!
人啊,这就是最真实的人,这就是最真实的生活。
酒欢人散,酒不欢人也散,因为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散席后,夜已深,但鲁达却毫无睡意,独自一人来到郡王府的花园,站在那假山洞前,默默的沉思,他在回想,回想曾经的夜晚,他在追忆,追忆昨天的往事。
忽然,寂静的花园深处传来了低低的吟咏:“高盖山头月影微,黄昏独立宿禽稀。林间滴洒空垂泪,不见叮咛嘱早归。”
鲁达听出来了,这是明珠郡主的声音,明珠郡主吟咏的那首诗是大唐朝时一个叫陈去疾写的《西上辞母坟》,难道明珠郡主要离开这里,离开这让她失去了母亲,让她伤心,让她痛苦的永洲城。
鲁达想过去,却又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什么话语来安慰这位身在孤苦,心陷孤独的郡主小姐。
他只好悄悄的走出了花园。
粱园虽好,非久留之地。
异域奇景,尽管佳美,也拴不住游子的心。
鲁达要走了,要离开永洲城,因为他还身负使命,去承担他自己觉得应该去承担的道义。
他去向明珠郡主小姐辞别,闺房中却空无一人,就连秋菊也没了人影。
明珠郡主明明知道他今天要走,为什么,不为自己送行,是不是心里还有一些想不通的问题。
鲁达牵着郡王爷赠送的大宛良驹,慢慢走出永洲的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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