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莺之殇

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废弃这座基地？为什么废弃基地后又把病毒留在这里还让这些东西看守？整件事情越来越邪门了。

    “可能某处装着重量传感器吧，门开了或者门没了都会触发，快看，那个应该就是病毒。”顺着巴克手指的方向，龙戬看到一个有骷髅标记的箱子。

    说话间畸变人已经发现了他们并冲了上来，这里的畸变人速度比楼上的快多了。三人不敢犹豫立刻开枪，眨眼间畸变人就已经冲到他们面前，时间上根本来不及换弹。龙戬果断扔下重狙，抽出长刀一刀把面前的畸变人整条右臂砍了下来，随后一记正蹬将其踹飞，掏出手枪将其一枪爆头。巴克也抽出了长刀，但战刀流似乎对这些生物起不了太大作用，它们没有痛觉，哪怕是割喉也不能让它们立即死亡，垂死挣扎的那几秒对于进攻者来说是致命的。

    “去拿病毒！我来拖住它们！”龙戬对巴克和夜莺吼道。眼下只有他能对付这些东西，在杀死两个持刀畸变人后龙戬大概清楚了它们的能力，速度一般，肌肉和骨骼强度也一般，但力量堪比重量级格斗冠军，普通人类不拿枪几乎不可能杀死这东西。龙戬在各个培养罐之间闪转腾挪，逮到机会就一刀把它们的头剁下来。

    刚才他们那一轮射击已经打死了11个，龙戬用刀杀死7个，还剩两个。而巴克正在掩护夜莺拿病毒，他凭借高超的刀法也杀死了一个，最后那个在哪？等等，自己在这边战斗，巴克杀那一个的时候位置也移动了一段距离，也就是说此时夜莺身边没有人？不好！龙戬猛的回头，但已经晚了。

    此时夜莺正在破解那个密码箱上的密码，密码并不复杂，夜莺的计算机技术虽然无法和左默言相提并论，但破解一个普通的密码箱还是能做到的。箱子打开后，病毒果然在里面，就在他准备把病毒拿出来时两把长刀贯穿了他的胸膛。毫无预兆，这个畸变人身上有一处霰弹枪造成的伤口，第一轮射击没有杀死它，没想到它居然还懂得装死，在夜莺全神贯注破解密码箱时它悄悄的出现在了后面。它从培养罐上面跳了下来，巨大的力量带着体重势能让它胳膊上的刀直接刺穿了夜莺的防弹衣。

    “夜莺！！”当龙戬回过头的时候这一幕已经发生了。龙戬如离弦之箭一般冲过去，一刀把畸变人两只胳膊全部斩断，随后一记侧踢让它倒飞出去撞在墙壁上。它刚站起来龙戬又冲了过来，高高跃起一刀把它的头和一边的肩膀一起剁了下来。

    巴克把夜莺扶了起来，想查看伤势，但他马上就放弃了，这两把刀有十公分宽，主动脉和主静脉全部被切断，这种伤人类不可能救治。夜莺奇迹般的没有立刻丧失意识，龙戬紧握拳头，单膝跪在夜莺面前，眼眶泛红，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最终他说了这样一句话:“放心，我会结束这场战争，灭掉这个邪教！”

    夜莺在他说完之后笑了一下，这是龙戬第一次看见他笑，原来这个看起来有些瘦小的男人还蛮英俊的。

    “露西，我来见你了。”夜莺用最后的力气说出这句话，随后闭上了眼睛，他的手里紧紧握着一只口琴。

    龙戬和巴克带着病毒和夜莺的遗体走出了基地，角雕破坏了这座建筑发射干扰电波的装置，老虎呼叫了增援。增援部队到达后用凝固汽油弹把整座基地变成了一片火海。威廉带出了一具畸变人的尸体，其余的都在里面烧成灰烬了。

    这个国家的政府销毁了病毒，并对那具畸变人的尸体进行了解剖，然而只能确定它们被注射了某种药物，但具体是什么药物查不出来。血雷把这座基地的照片发到了国际网上面，引起剧烈反响，但那些大国政府依旧没有反应。

    虽然他们摧毁了基地，但很多谜团依旧没有解开，这个基地看起来废弃了一年以上，从那些变成散落白骨的雇佣兵尸体来看这些畸变人应该也是需要进食的，那么在雇佣兵来之前它们无法出去觅食是怎么活那么久的？政府后来清理废墟时发现这个基地里有近三百个畸变人，还有十多只畸变的动物。龙戬看到的那个巨型畸变人其实不是人，是一只畸变的大猩猩。进入基地里面的佣兵前后也就几十个，狼多肉少，难道它们会吃同类？

    政府已经证实病毒和畸变没有直接关系，那为什么要把病毒放在那里？为什么看守病毒的畸变人是特殊的？之前那个身体素质超出常人的邪教军官跟这种实验有没有关系？这个邪教到底做过多少种类型的人体实验？大国内部的不稳定因素是否也跟这个邪教集团有关？没人知道，也许只有将他们彻底消灭才能将一切谜团解开。

    这次任务酬金丰厚，可夜莺那份桑德却不知道该给谁，夜莺没有家人，他也不敢确定夜莺未婚妻的家人是一帮什么样的人。夜莺在闲暇时刻会去福利院当义工，最终桑德和老虎小队商量了一下把这笔钱捐给了夜莺常去的那家福利院。

    这次行动血雷两支小队一死四伤，龙戬第一次体会到了失去战友的感觉，即便夜莺平时不怎么说话，可大家都是一起并肩战斗的伙伴，彼此都把对方当做兄弟。以前龙戬也参加过葬礼，也杀过不少人，自己也不怕死；可在畸变人双刀插入夜莺胸膛那一刻，龙戬才发觉原来自己竟是如此的抗拒死亡，原来自己在乎的人死亡比自己死亡更难受；如果哪天自己死了，在乎自己的人也是这种感受吗？

    之后的日子里龙戬经常会这么想，如果自己当初快一点把那些畸变人解决掉，或者不让夜莺离自己那么远，是否夜莺就不会死了？如果自己当初主动跟夜莺多说几句话是否就不会那么遗憾了？他心烦意乱了很久，巴克说，这是正常现象，一个战士学会杀敌不算什么，经历过伤痛才会获得真正的成长。战士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送别战友，我们无法抗拒死亡，只能慢慢淡化它。

    后来龙戬了解到，夜莺以前喜欢音乐，而且唱歌很好听，这也是“夜莺”这个代号的由来。他的未婚妻露西喜欢吹口琴，两人经常一个吹一个唱，露西死后夜莺再也没有唱过歌。

    仔细想想，夜莺虽然平时沉默寡言，但他的声音其实很好听。龙戬看着夜莺那只口琴，想起以前他冲锋陷阵时夜莺总能及时解决掉从背后偷袭的敌人，队友们总是很放心的将后背交给他。这个身高只有一米七出头，外表看起来甚至有些瘦弱的男人在老虎小队这群壮汉里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老虎告诉龙戬夜莺刚加入血雷时按照传统和灵猫摔跤，灵猫虽然看起来不是特别壮但身高有一米八二，可矮小的夜莺却用一记达斯绞降服了灵猫。事后灵猫还有点不服气说这是摔跤比赛你为什么要用柔术绞技？夜莺说谁叫你们都比我高比我壮，正规摔跤比赛哪有跨这么大量级的？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在遇见夜莺之前龙戬一直以为雇佣兵都是一群利益至上的人，虽然血雷和他的血影一样秉承着不伤害无辜的原则，但也不会管闲事。可夜莺是个例外，他会帮助弱者，会给福利院捐款，不出任务的时候会去当义工。作战的时候他会坚守自己的正义，而且坚韧不拔，从来没有畏惧过任何东西，即便自己近战是短板他也要跟着龙戬和巴克去找病毒。也许在他心里他永远都是特种兵而不是雇佣兵。

    龙戬站在夜莺的墓碑前，端端正正敬了一个军礼，即便他从来没当过兵。

    敬战友，更是敬一个真正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