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呢。
须知,拍马屁的最高境界,乃是拍而无形,要让被拍者毫无觉察才好呀。
再一个,还显示出拍马屁的人眼力见儿很差——找不到别的马屁点。
这就好像,直接夸美女很美,人家已经听过八百回了,早腻歪了。若是能描述上几句目如秋水耳若垂珠之类的细节,勉强算是上了一个档次。
但要是来上一句‘你们学校校花怎么那么一般啊,选的那天你没去么?’,哇靠,立马提升好几个段位有没有?
当然,要是能做出‘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这样的诗来,那就根本不用考虑如何拍马屁的事了,该是别人来拍你马屁。
夏小冬正在这里观摩思考,忽然听到‘啪’的一声。
原来是一位姑娘光是围着转圈看觉得不过瘾,伸出手去,要摸那衣裳的料子。殊不知大家都互相监督着呢,登时旁边的一位便‘大义凛然’的出手了,将那只伸出去的手打了一下。
“不要摸!”打人的是名年长些的姑娘,一副教训幼妹的样子:“摸脏了怎么好?勾了丝怎么办?老大不小了,做事怎么还这么毛躁!”
说别人毛躁,自然就是在显示自己沉稳了。
那被打的姑娘,看着自己通红的手背,再看看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姐姐,满脸的不甘,却又不敢冲上去撕打的,只委屈道:“我的手一点儿也不粗,洗了两遍呢!怎么会摸脏摸抽丝呢!”说着嘴巴一扁,两眼珠泪盈盈,眼看就要哭了。
“这样的好日子,你敢哭一个试试!”那打人的姑娘却是有点儿慌了,真要闹起来,伸手的其实不算什么错,小小摸一下能怎么的?她打过去的那一下子,自然就失了‘爱惜幼妹’的意思。而且为啥要打一下?拉一把不是阻止的效果一样么。
挨打的姑娘这时忽然灵醒起来。她不过是庶出,排行又靠后,惹出祸来也不怕的——这么丁点儿事,顶多饿两顿饭不许出院子,反正她本来也很少出院子。
“姐姐,是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你别打我啊!连母亲都只会罚我,不会动手打呢!”小姑娘做张做智地哀求起来。
被称作母亲的,指的乃是嫡母而不是亲生的庶母。看来这小姑娘被嫡母罚得够呛,趁机也捎带着抱怨上了。
“谁、谁打你了?”那姑娘涨红了脸,怒道:“不就是轻轻拍那么一下。你还没完了?你那爪子没事儿乱伸就对了?!”
眼看这两位越呛呛越厉害,旁边的姑娘们连诰命服饰也不看了,如何讨好老太太也不想了,只盯着这两人看热闹,但并没人出来劝说。
后来夏小冬才知道,陆家内宅自有规矩,凡是起了明面上的争端,原则上平辈的,一概不劝。盖因事情涉及的人越多,越难弄明白来龙去脉,参杂进来几个助太平拳的,说不定乱成一团,其后反倒不好收拾。
只有长辈可以出面弹压,或是晚辈奴婢之流可以帮忙劝和——他们必然是劝和,因为若是挑拨得更凶,最后板子当然打在晚辈或奴婢身上了,他们本就是炮灰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