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转过身来看他。
四眼相对,魏胜猛地瞪大眼睛。
“靠——”这一声靠,尾音有点长。那女孩愣了一小小会儿,也骂了句:“他妈的!怎么又是你这变态!”
魏胜有苦难言,他看着这彪悍的女汉子,目光有些虚。“那个…上次对不起啊,我那次玩大冒险输了,他们随意指了个女孩,叫我那么干的…”
见自己越解释,女孩眼神越冷,魏胜干脆闭口不语。
“神经病!多大人了还玩大冒险,弱智!”女孩这一骂,可把顾言溪跟身后这群纨绔子弟全骂进去了。
顾言溪跟身后三四人都好笑看着魏胜,这就有意思呢,竟然是上次被魏胜说长得随意的那个女孩。
啧啧…顾言溪摸摸下巴,却听到跟那女孩一同进来的同伴说了句:“小姿,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告诉你,刚我看见的楼下那帅哥,绝对人间极品!那模样,那身高,那身材,那气质,那美妙的歌声,那打鼓的气势…”
“啧啧,别说嫁给他了,就算是只跟他来个一夜情,老娘愿意为他守寡后半辈子!”玉姿听到闺蜜这话有些将信将疑,“真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那可不!我这辈子,就没见过长得比他还好看的男人!”
玉姿睨了眼闺蜜,问她:“有你以前疯狂迷恋的夜君然帅?”闺蜜情绪稍微收敛了些,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高跟鞋鞋尖,沉默了好几秒,却说:“说实在的,跟他一比,夜君然都得服输。”闻言,玉姿倒是好奇了。
她这闺蜜对夜君然的痴迷程度,可谓疯狂到慎人。能让她承认有男人长得比夜君然还好看,这倒是难得。
顾言溪听到女孩那夸张的说话,还在心里腹诽说:怎么可能有她说的那么夸张,那种天上有低下无的人,除了他那绝代风华的舅舅外,绝无第二人!
当然,闵秀庄是不可能来这种地方的。
肯定是这小女生眼瞎了,见到了长得人模狗样的男的,就**。
叮——
电梯门在二楼打开,女孩拉着玉姿,脚下生风,跑得飞快。
顾言溪按下关门键,电梯快要关上的时候,一阵激烈的鼓声突然从二楼传了进来。刚要按下关门键的手指一顿,顾言溪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这鼓声,怎么让他想到了闵秀庄…
不可能,他不会在这里的!顾言溪摇摇头,暗笑自己想多了。他刚按下关门键,电梯门缓缓合上,这时,又传来一阵歌声。声音十分悦耳,带着疏离跟漠然,再熟悉不过…
顾言溪一愣,他突然疯了一样地狂按开门键。
“怎么了顾二少?”
魏胜他们见顾言溪这举动,同样惊住。顾言溪一语不发,电梯门刚一打开,他便疾步迈了出去。魏胜等人见状,也跟着他身后走了出去。
以往充满激烈舞曲的二楼酒吧,今晚格外的不一般。
没有乱七八糟不入流的音乐,也没有鬼哭狼嚎跳舞的男女。所有人都捧着酒,或坐或站,他们都看着高处舞台上,身穿一身白色西装,模样精致得如同手绘一般的男人。
男人玉箸长指紧握着两根黑色鼓棒,鼓棒像是电流,每敲一下,听众的骨头都会跟着一酥。
一头及肩长发,不知何时染成了金色,用一根橡皮筋随意扎起七分。另有三分碎发,略垂在额前,一双黑如墨的双眸放着熠熠色彩。
灯光聚在他的身上,舍不得移开。
敲打架子鼓的男人,俊美非凡,帅气的让人移不开眼。顾言溪怔怔看着台上的男人,脑子里又一次蹦出绝代风华四个字眼来。
“卧槽,果然帅的一逼啊!”魏胜也盯着那男人看得怔怔出奇,不仅是他,跟他们一同出来玩的纨绔子弟,也都失了神。顾言溪深知闵秀庄是迷人的,这也是他为何不常带他下山玩的原因。
因为他太完美,他生怕被别人窥探了他的好。
他的好,谁都觊觎不得!
“this—aint—a—song—for—the—broken—hearted!no—silent—prayer—for—the—faith—departed。”声音略哑,他开口吟唱第一句,便抓住了所有人的心。顾言溪恍如浑身一震,血液都凝固了。
——i—aint—gonna—be—just—a—face—in—the—crowd,
——youre—gonna—hear—my—voice,
——when—i—shout—it—out—loud,
——its—my—life,
——its—now—or—never,
——i—aint—gonna—live—forever!
——i—just—want—to—live—while—im—alive
——its—my—life
——my—heart—is—like—an—open—highway
——like—frankie—said,i—did—it—my—way
——i—just—wanna—live—while—im—alive,
——its—my—life…
这不是一首写给伤心人的歌,上帝不会保佑那些没有信仰的人,我不想变成茫茫人群中微不足道的一个,你将会听到我的呐喊,我的生的呼喊,这就是我的生活。
要么现在就开始努力,要么永远停止不前。
我不奢求永恒的生命,唯愿在有生之年好好活着…
闵秀庄唱的是八十年代摇滚乐队邦乔维的《it’s—my—life》,这首歌不像是那些撕心裂肺的摇滚歌曲,听着却也让人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据说,在当年这首歌可是烂大街的经典歌曲。
但,这歌从闵秀庄嘴里唱出来,却又别有一番风味。
顾言溪知道打鼓时的闵秀庄有多迷人,但他还是低估了闵秀庄的吸引力。从酒吧里这些吧友的反应不难看出,闵秀庄是真的很有魅力。无论男女,都盯着高台上那炫目的男人,露出痴痴呆呆的目光。
顾言溪几度生出想要冲上高台,将闵秀庄拽下来带回家藏起来的冲动,但最后,理智还是战胜了感性。
一首曲子唱完,闵秀庄这才抬起头来。
他很用心的边唱歌边打鼓,等一曲完,他浑身都出了一层汗。他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碎发,金色发丝垂落,被灯光照得像是镀了层圣光。
顾言溪看着高台上的人,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再不上前去抓住他,他就会羽化升天的错觉。
“再来一首!”
有女孩子举起手机,朝着嚷着要闵秀庄再来一首。
闵秀庄漠然的黑眸扫了眼下方,大概是血液里那股狂爱摇滚的因子彻底被唤醒,闵秀庄竟然脱掉西装外套,他撸起双袖,拿起鼓棒,又打了一首。
依旧是邦乔维的曲子,叫《breakout》。这首曲子,简直就是架子鼓爱好者最钟爱的歌曲之一。
听着那澎湃的鼓声,现场尖叫声络绎不绝,几乎刺破了顾言溪的耳膜。终于,现场人越来越多,甚至有星探拿出名片,想要上前去挖闵秀庄进娱乐圈。
五分钟过后,闵秀庄终于站起身。
他似乎有些惊诧会有这么多人被自己的表演所吸引。他朝台下点点头,这才拿起西装外套,步伐悠闲走下台。所到之处,尖叫声喧天,那阵势,宛如天王降临。
闵秀庄敏感察觉到有一道熟悉的心跳,他站在人群拥挤处,抬头看向右侧的阁楼上。眼睛里,刻出顾言溪的身影。
阁楼上站着的都是c市有头有脸的纨绔富家子弟,站在一群富二代或者官二代中,顾言溪依旧是闪眼的存在。察觉到闵秀庄发觉了自己,顾言溪略微有些不自在。
他其实很想问,他为何会在这里。但他又明白,自己这想法有多偏激。自己可以来这种地方,闵秀庄自然也可以。
闵秀庄突然拔开人群,他修长双腿踩在旋转楼梯上,然后走到阁楼。见他上阁楼,所有人目光都盯着他不放。不知为何,顾言溪心跳有些快。
他望着朝自己所在位置走来的俊美男子,不争气的想逃。
魏胜跟另外几个公子哥都是一脸呆滞,近距离看这个金发美丽的男子,他们才惊觉,原来这世上,真有人的长相,配得上惊为天人四个字。
可是…
这个人有些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们都忘了,上次在酒吧,他们还差点跟闵秀庄打了起来。
闵秀庄走到顾言溪身前立定,因为两人之间差了两公分的高度,闵秀庄得微微扬起下颔,才能对上顾言溪的视线。明明自己个子更占优势,顾言溪心却有些虚。
“你…呃…好巧啊…”
顾言溪反应有些尴尬。
魏胜他们见顾言溪跟闵秀庄说话,都是一阵错愕。“顾二少,你认识这人?”顾言溪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还从未将闵秀庄介绍给他的朋友们见过。
他刚想将闵秀庄正式介绍给魏胜他们认识,但打死他都没猜到,闵秀庄竟然在这个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做了一个差点惊呆众人眼球的举动。
男人伸出修长二指,扣着顾言溪的下巴。
在顾言溪心跳加速跟略迷茫的目光下,闵秀庄微微仰头,**了那对柔软的双唇。
轰——
脑子炸了!
头皮发麻!
“啊——”
魏胜叫出声,身后公子哥也叫出声,下面舞池里的男女叫出声,就连跟西德尼站一起,坐在卡座喝酒的顾诺妍也惊呼出声。
待顾言溪回过神来时,他几乎已在闵秀庄怀里溃不成军。从震惊中回过神,所有人还有些恍惚。“嘶——”妈啊,他们看到了什么?
“舅…”顾言溪后面那个舅还没喊完,闵秀庄却搂着他的腰转过身,男人睨着身下数不清的男男女女,语气冷冷说:“他叫顾言溪,是我的爱人。”
“记住了,这个人,你们谁都碰不得。”
他说完,这才拉着一脸懵逼的顾言溪离开。魏胜一等人,直接石化了…
…
“你疯了吗?”
直到坐进车里,顾言溪还有些头昏脑涨。他偏头望向正襟危坐,目视前方专心开车的男人,满眼都写着难以置信。他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了他。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闵秀庄这样做,基本上是向全世界宣布了他们的关系。
这事,该是他来做的啊!
闵秀庄微微偏头,他看了眼顾言溪,淡淡说:“宣誓主权!”
“唔…”顾言溪突然哑了声。
他回答的如此正气凛然,顾言溪反倒无话可说了。闵秀庄突然将车停在路边,他朝顾言溪俯身靠近,顾言溪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讷讷问了句:“靠这么近,想干嘛?”
漠然的眉宇间,隐约有了恼意。“顾言溪,你记住了。”
顾言溪点点头,等着他继续说话。
“言溪,我给你自由,但是是相对的。自由,不代表你可以不打一声招呼就乱跑。而且,还总是跑去那种场合。我不太会表达我的心思,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有多爱你。”
“言溪,你这样,我也会乱想,会吃醋的。”
闻言,顾言溪有一好几秒的恍惚。
爱你。
这是顾言溪第一次从闵秀庄嘴里听到这两个字。
一直到回到山上,顾言溪还在心里反复琢磨爱你这两个字有多甜,有多醉人。他刚一进房间,身后紧跟着进来的人,突然将他推到在床上。
男神长大了不少,大概是顾言溪倒下的太突然,压倒了它的尾巴。男神龇牙咧嘴叫了声,闵秀庄一个不开心,直接一把将男神抓起来,随意扔到地上,然后整个人爬**。
“你…”顾言溪吞了口唾沫,感觉到了危险。“我…”
闵秀庄一把扯开身上的衬衣扣子,金色长发微微垂下,扫在顾言溪脸上。痒痒的,心里隐隐生出期待来,因为是第一次,顾言溪又有些紧张。
“不做点什么,你都意识不到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闵秀庄说完,近乎霸道的让顾言溪就范。
顾言溪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有一天,会因为出门不打一声招呼这狗屁理由,丢了贞操。
…
9月24号,是中秋佳节。
c市香江广场将要举办烟花晚会,香江广场距离纪若他们所居住的香江别墅不算远,开车只需要二十几分钟就能抵达。吃了晚饭,纪若替顾诺贤收拾妥当,这才带着顾凌墨跟顾诺贤一起出门。
站在河边,今夜河风有些大。
吹着河风,望着天上圆月,纪若摘下顾诺贤脸上的眼镜。她蹲在顾诺贤身前,低头亲吻男人的额头。男人的肌肤依旧冰凉,但纪若却不在乎这个。
纪若将薄毛毯往上提了些,将顾诺贤脖子以下全部包好,纪若这才轻轻说了句:“这是我们重逢后的第二年,也是我认识你的第二十二年。”
“顾诺贤,无论你是否听得见,我都想告诉你。”纪若的嘴唇,贴近顾诺贤耳旁。
咻——
弹药从烟花筒里冲上云霄。
砰!
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像是一份爱恋开了花,开作一朵摇曳多姿的玫瑰花。
烟花又一次炸响,纪若张嘴对顾诺贤:“我爱你。”毛毯下,男人始终没有动静的左手无名指,突然跳了跳。那跟手指上戴着的婚戒,也跟着颤了颤。
“妈咪,我们也去放烟花吧!”
顾凌墨他们自己也带来了两桶烟花,是去年过年没有放完的。纪若见顾凌墨这么高兴,也不想扫了他的兴。“好!”她牵着顾凌墨走到河岸堤坝边上,将烟花筒放在堤坝边上,纪若掏出打火机对顾凌墨说:“墨墨,退后些!”
“好!”
顾凌墨退后两米,他捂着耳朵,眯着眼睛,一副想看纪若点烟花又有些害怕的样子。纪若点燃引线,忙朝后退去,她牵着顾凌墨,退回到顾诺贤身旁。
滋滋……
引火线烧完了,烟花筒摇了摇,一个红色的弹药冲向天空。砰!那颗弹药,在夜色中绽放,给这片烟花国度,添了一抹亮色。
砰!
又是一颗,炸出一朵绿色的花。
砰!这一次,炸出了一朵橘色的烟花。
“好漂亮!”
顾凌墨呆呆看着天空,眼睛闪亮。纪若怔怔望着夜空中绽放开的一朵朵烟花,心里一阵失落。她收回目光,低头看了眼顾诺贤,不住的想,如果顾诺贤能醒来,陪他们一起放烟花,那该多好。
幻想的越完美,现实的打击就越残忍。
纪若摇摇头,暗道不该奢想的。
忽然,起了一阵河风。风吹香江河吹起,将纪若的裙摆吹得衣决飘飘。
远处,一个怀孕的夫人眼尖的看到有什么东西倒了。她指了指堤坝边上突然倒下的烟花筒,冲身旁的丈夫问:“老公,那筒烟花是不是被风吹倒了?”丈夫听到,顺眼望去,这一看,正好瞧见倒地的烟花筒里窜出一颗弹药来。
那弹药,正好朝顾凌墨他们三个人所在的位置冲去。纪若正在跟顾诺贤说完,根本没察觉到这一幕。
“小心!”那女人跟她老公尖叫出声。
听到尖叫声,顾凌墨抬头,看到那火光,已经来不及逃走了。纪若听到呼声警觉抬起头,当她看到顾凌墨处境危险时,脸都白了——
“墨墨!”
想也不想,纪若下意识将顾诺贤挡在身后,又一把推开顾凌墨。顾凌墨倒在地上,那弹药必然会落在纪若身上。眼睁睁看着近在咫尺的火红色弹药,纪若只能认命的闭上眼睛。
倏然,一双铁臂,搂住她的腰。
那对双臂搂着她往旁边一带,弹药险险擦过纪若的手臂,落到后面的水泥地面上。
“…”
纪若难以置信低下头,当她再三确认搂住自己腰肢的手,来自于身后轮椅上那人时,倏然间红了眼眶。
------题外话------
醒了?
醒了!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