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找到了当年他藏身过的那个地窖。用力拉开那扇沉重的木板,杜泽朝下面望了望,确认它没有出现塌陷和其他异样,只因为堆在里面的粮食受潮腐烂而发出一股霉味。
对地窖进行了少量简单而必要的打扫,杜泽指挥骸骨战士,从马车上搬下了所有的行李——包括乌冬莉丝的棺材在内——并把它们搬到了地窖里。考虑到刺杀事件后弥漫在子爵领内的浓厚的、近乎偏执的对于魔法的反感,杜泽暂时把四个骸骨战士都留了下来,独自赶着马车离开了农庄。他要去送一份信。
一封对于接下来的计划至关重要的信。
收信人是一位骑士。这位骑士曾经效忠于老子爵和洛森家族,在刺杀事件后选择站在了焦恩一边。不过,在杜泽逃离子爵领的过程中,他也曾经在私下里为杜泽提供过帮助。
根据杜泽对他的了解,这位骑士的行事态度非常圆滑且非常现实,并不怎么受荣耀和誓言的约束。更多的时候,他做出选择的根据往往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非其他的任何东西。如果当时的杜泽身边没有一群誓死捍卫他的士兵,这位骑士会作出的选择可能就完全不同了。
通过一条不为人知的秘密渠道,这封信可以被安全而隐秘的送到收信人手中。
赶着马车来到子爵领内的唯一一座城镇,打扮成普通旅行者的杜泽没有受到任何盘问,就顺利的进入了城镇中。四年的时间不仅改变了杜泽的样貌,也使得许多人几乎都已经忘了那位‘和邪恶巫师一起谋杀了自己的父亲,又侥幸潜逃出了子爵领’的通缉犯。
“兽人之血……”
在街边的一间酒馆前停下马车,杜泽低声念出了酒馆门口的招牌,推门走了进去。酒馆内的陈设简单硬朗,墙上还挂着一面盾牌和一把折断的长剑。下午的酒馆内客人不多,只有那些嗜酒如命的家伙才会这个时间光顾。一个脸上有道刀疤的中年人站在柜台后面,手里擦拭着酒杯。几个明显喝醉了的人坐在柜台前,大声讨论着什么。
“嗨!新来的!”一个醉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向了杜泽。“你把马车停在门口了!”他的嘴里满是酒气。“我得教教你怎么在咱们这儿混下去!”
他边说边挥舞着拳头,用挑衅的目光打量着杜泽,跃跃欲试。
假装是在轻声自言自语,杜泽念出一小段咒语,在挥拳击中对方的同时释放了痛苦诅咒。醉汉在用手臂格挡了一次攻击后就倒在地上,嘴里不住的叫嚷着。“这新来的拳头好硬!”他躺在地上扭动着身体,含糊不清的叫嚷着。“好疼啊!我浑身都好疼啊!”
醉汉的同伴爆发出一阵猛烈的笑声。洛森子爵领位于人类世界的边缘,很靠近兽人世界,以至于当地的文化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其中一个人走了过来,将醉汉从地上扶起。
“一杯清水。”
走到柜台前,杜泽丢下一枚银币,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没有饮酒的习惯。事实上,大多数魔法师都很少或干脆不饮酒,因为酒精会影响魔法的使用,也容易让人失去理智。望着那个神色诧异的中年人,杜泽不得不再次重复道:“一杯清水。”
看在银币的面子上,尽管客人的要求有些奇怪,中年人还是从柜台下拿出了一个陶罐和一个大酒杯,为杜泽倒了满满一大杯清水。天知道陶罐里的水到底是准备用来对付那些不省人事的醉汉,还是准备为了用来往酒里掺水的。
杜泽端起杯子,将清水一饮而尽。“你一定认识尼克·赫尔骑士。”他又将几枚银币丢在柜台上。“你是他的朋友吧?”
“可以这么说。”中年人没有伸手去拿银币,而是做出了相对谨慎的回答。“不完全是。”
“我知道你曾经是个好战士。杀过兽人,不是吗?从酒馆的名字就能看出来。”杜泽将一个密封好的信封放在柜台上。“你肯定是尼克·赫尔骑士的朋友,因为他告诉我可以通过你找到他。”他又在信封上压了几枚银币。“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你将这封信转交给他。私人信件。关于一些……私人信息。”
中年人眯着眼睛打量了杜泽一会儿,伸手拿过了信封和银币。“对于一位信差而言,这报酬可不算少。”他把银币塞到柜台下,又小心的把信收了起来。“我会尽快送到的。”
“非常感谢。”杜泽从腰带上解下了钱袋,放在柜台上。他故意没有收紧袋口,让几枚银币洒了出来,以便中年人能看清银币的数量。“我希望‘尽快’的意思是‘越快越好’,这真的很重要。尼克·赫尔骑士能在今天的晚餐前看到它吗?”
“如果你愿意为了一封信付这么多钱,当然。”中年人收起了钱袋。“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吗?”
“给那位先生来一杯让你引以为豪的‘兽人之血’吧。既然你用它来命名你的酒馆,它的味道肯定好到足以让人遗忘伤痛。”杜泽望向那个还在被痛苦诅咒折磨着的,不时发出呻吟声的醉汉。听到了他和酒馆老板的对话,对方举起手中的酒杯,向其致敬,似乎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和身上的痛楚。
同样举起酒杯朝对方致敬,他放下杯子,站起身来,离开了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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