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浅之前将自己的院子借给唐淼休息,今儿正主回来了,容浅忙活着担心君非白,哪里有心思来管她,唐淼自然就被人拉下了。
索性且柔的住的地方是容府之前辟出来给下人值夜休息的地方,离容浅的院子也不是很远,出了门,走一会儿,就会踩上容浅私人的地界。
唐淼一进门,就看到小院中亮着灯,大开的窗扉并没有关上,斜飞的雨水溅到临窗的案几上,写了字的宣纸糊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墨团,案几上的烛火该是被冰冷的雨水打湿。
屋内少了一柄烛火的装饰,瞬间暗了许多,唐淼顺着案几往屋内看,由于隔得很远,她并不能看到容浅的模样,只能看到她一个人坐在床前,幽暗的光影将她的背影拉的有些长,在昏暗的灯光中,显得有几分的落寞。
虽看不清她面上的神情,但屋内的烛火打湿,雨水飞溅到案几上,都全然没有顾忌,大抵也可以窥探到几分容浅心中的情绪。
真不知道现在究竟该幸灾乐祸说容浅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还是应该高兴君非白在容浅心中原来有位置呢。
就像姬若离说的那样,这是蠢白和容浅之间的事情,旁人说不清其中的道理,有所谓没所谓,值得与不值得,全在当事人,他们这些旁观者说的,都是不作数的。
“不作数就算了,可也被难为人呐!”
唐淼无奈的弯了弯唇,抬步迈向容浅的屋子,房门也并没有关,屋内的门槛后已经湿了一片。
“来了?”
她一脚跨过门槛,侧了身准备收起手中的伞,容浅的声音冷不丁的飘了过来,和平素她所听到的任何一次都不同,她如今的声音中,带着一抹痛苦与绝望。
好像,她的问题真的把容浅逼到了某个悬崖峭壁上,可要是换位思考一下,似乎也能明白,一个是自己的哥哥,一个是自己喜欢的人,人家跟心爱的人分开这么多年,就是回来报仇,顺便可能带着找找血色牡丹救自己的大哥。
她唐淼一上来,就直接让人家两选一,还很有可能最后两头都落空,要是谁让她做着决定,她一定先让谁掉层皮在思考。
唐淼想着,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什么,浅浅姐,你这话是想好了?”
她把心一横,走到容浅的跟前,却并不敢看容浅,而是偷偷的去看君非白,她这么做,可都是为了君非白这哥们,现在只希望这哥们别好了之后,见色忘义就行。
“唐淼,我做出决定。”容浅起身站了起来,她并没有去看君非白,而是一脸痛苦的别过身看着窗外黑色夜幕中,那透明却又能用肉眼瞧见的雨线。
“我欠小白很多,多到我还不完,可是,我同样欠了兄长许多,没有他,早在就葬身火海之中,他们两个都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我没有办法选择,如果一定要选,我宁可你拿我的血,去置换小白的血。”
“谁告诉你这个方法的?”
“眼老说,换血是十分危险的,九州大陆也只有风冥涧有这样的医术传承,我猜想你作为风冥涧的少尊主,该是可以的吧。”
“可以是可以,但是……”唐淼忍不住走到容浅的跟前,“你想来想去,就想了这么办法出来?六年前,你逃婚,六年后,你要跟他生离,容浅,为什么每一次你都让他只能被动的选择呢?”
“不然我能怎么办,唐淼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容浅有些失控的看着唐淼,可她心里却很清楚,她的失控不是因为唐淼,是因为她自己,唐淼只是说出了事情的真相而已,在一定程度来说,她对君非白很残忍,很自私。
“唐淼,小白和我兄长,我一个都不能失去,可我现在没有办法啊,你要我选,我选不出来,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或许你可以要求的无理一些啊。”
唐淼豁然一笑,引得容浅面上一怔,“无理?”
“是啊,或许,你个都不用失去呢?”
“有办法吗?”
“办法有没有不知道呢,可是按照你那个想法,就一定不怎么样,而且说不好啊,我还有被君非白杀了的危险。”
唐淼故意吐了吐舌头,容浅却是顾不上和她开玩笑,她伸手紧紧的抓着唐淼,“你的意思是,有办法可以……”
“办法有,可我有条件,你知道,我的诊金一向……”
“诊金不是问题,我……”
“浅浅姐,你都没有听我的诊金是什么,就这么有自信你付的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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