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没有多少特别大的事情,原先也确实有几个官员有小事情想要奏报,但如今被容浅的事情一闹之后,竟都觉得,现在安安静静的,就是最好的一个选择,而纷纷将自己的奏本放到了自己宽大的袖子中。
众人冲顺帝行礼便纷纷走出大殿,或三五成群的走在一起,研究这刚才顺帝的那番话究竟是以什么立场和态度说出来的,又意味着什么。
姬若离素来对这样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兴趣,至于季氏,他将审理季氏的事情,全权交给了柳月白负责,他自己则乐的清闲。
大夏的朝堂中,天子退朝,皇帝走后,是大臣们先离开宫殿,最后才是一众皇子。
姬若离起身离开时,已经后不少人离开,等他也抬脚迈出大殿的时候,就只剩下姬乎一个人,然而他似乎没有立刻要走的意思。
他只双手环抱着胸口,一瞬不瞬的盯着姬若离的背影看。
容浅刚才说那般大逆不道的话,已经藐视了皇权,但父皇还可以忍,还认同了,这可不一般。
他可没有忘记,容浅话中的意思,姬若离的世子妃会是容家的家主,父皇如今找回了自己真正的嫡子,正是想要关心都来不及的时候,他现在恨不得把所有好的都捧到姬若离的身边,甚至这样还不够。
姬若离的世子妃,只要是姬若离自己做主的,容家还不是谨世子府的囊中之物?
容浅早上来拉着君非白演了一出大戏,也不过是为了将容家变着法儿的,名正言顺的交给姬若离而已。
若说大夏之前的局势是雾里看花,没有明说的话,现在么,则是十分的明显的了,父皇支持姬若离,而容家认可姬若离,一切显得如此的寻常,又变化的如此的快速。
前一刻,父皇心中最为宝贵的儿子还是姬若风,可现在呢,人心变得就是如此的快,而姬若风呢,他一个人慢慢的走在姬若离的身后,根本没有往日的傲慢和优越感,甚至,在姬乎看来,姬若风在姬若离的身后,已经渐渐变得黯淡无光。
这才多久的时间啊,可姬若风到底是被季氏宠坏了的儿子,养在温室中的花朵,怎么可能会开得花枝颤乱?
姬乎定定的看着大殿的门,直到所有的人都走了,他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只一个人静静的站着,让人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长季等外头,见到上朝的官员从大殿鱼贯而出,但就是瞧不见姬乎的身影,他遍寻一圈,最后在大殿中看到了静站在一边儿的姬乎。
“王爷,都下朝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那可不行,难得今天天气好,怎么说也得去看看皇后娘娘吧,听说阿风这两天和皇后冷战,气氛紧张的很,季氏大抵已经不怎么知道儿子的消息了吧。”
“王爷不是说让阿良?”
“阿良是阿良,我是我,季氏是小心的人,你以为随便找个人去,她就能相信?”
“王爷是……”
长季再要说话,姬乎已经大步朝前踏出了大殿的门槛,他只得上前快步跟上姬乎的步伐。
凤栖殿自那晚之后,姬乎就没有在踏足过,但走在路上,就能感受到,这后宫的氛围已经变了许多,越是往凤栖殿走,路上的宫人就越来越少。
那晚父皇说要柳月白是审查季氏的时候,顺带着宣布了后宫一切的事由,全部交由李昭仪和琳妃两人打理,李昭仪是姬若离的母妃,而琳妃么,则是和李昭仪交好后妃。
父皇这么做,用意已经十分的明显,这后宫从来就是会察言观色的地方,自大殿往凤栖殿,这一路上,若是没有人说,会让人误以为,是往以前李昭仪的宫殿去时的情景。
老人们常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季氏曾经猖狂的不可一世,对待宫人们,总也是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这些,在父皇还以为她是已故皇后的时候,尚且能当做没有的事儿,可这事儿一出来,所有的事情都如洪水一样爆发出来,不断的有人去说季氏的坏话,她往日的不良行径也总被人说出来,一条一条,多的厉害。
路上人不多,凤栖殿甚至连基本的宫女都已经不剩下几个,姬乎可以堂而皇之的走近大殿中。
季氏一个人端坐在为首的位置上,见了姬乎,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姬乎,你来寻本宫,倒还真是稀客。”
“娘娘此言差矣,我倒是认为,此刻,是娘娘更加需要见到我呢。”
“本宫为什么想要见到你?”
姬乎笑,如花的笑容却异常的冷酷,“因为本王知道,如何能让阿风保住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