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远怀出声催促,余光却忍不住朝姬若离的方向瞟去,唐淼的左脚刚刚套进鞋子里,唐远怀就拽着她出门了,唐淼甚至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来得及说。
“三公……”
流风一句话还没有说出两个字,唐远怀已经拉着唐淼走了好远,流风一脚跨进了门槛,回头看着唐家兄弟的背影,忍不住挠头,“三公子这是怎么了,这么火急火燎的?”
戚冥不明所以的摆了摆手,姬若离却是笑了,“没什么,三公子只是害怕自己的兄弟被人带坏了。”
“带坏,被谁?”流风怪异的朝戚冥看去,得到的依然只有戚冥不明所以的眼神。
小少爷被人带坏不能啊,流风觉得,在他所认识的人当中,就没有什么人是比小少爷还要贼的,谁还能带坏小少爷啊,不要开玩笑!
姬若离搁下手中的笔,朝早已空无一人的庭院看去,唐家众人,果然各个都溺爱紧张着这个老幺啊,唐小七果然是个被幸福围绕着长大的公子哥,恩,不对,是姑娘家。
“流风,你来这儿是……”
戚冥这一问,流风猛地一拍自己的脑瓜子,“嗨!我差点都给忘了,柳大人来了,在前厅坐着呢。”
姬若离闻言,立刻从座上站了起来,朝前厅走去。
柳月白一见姬若离便站起身来,“世子爷,就算你昨日不派人来找我,我今日也要来寻你。”
“此话何解?”
“自皇后出事儿之后,押在大理寺的婆子就松了口,昨夜里基本上全都招了,根据她的供述,当年牵扯到的人事物,大致可以探究个明白,不过,有一事十分奇怪,根据那婆子的供述,在季家荒废的一处老宅的地底下,发现了一封信,落款是先皇后。”
柳月白从怀中掏出一封已经严重泛黄的信,信封的白色已经几乎看不见,污渍和泥土中的尘埃,甚至将上头黑色的墨汁掩埋模糊掉了许多,只能勉强看清“儿”字,或许上头写得是“吾儿亲启”这四个字,姬若离心中这样猜想着,颤抖着手接过柳月白手中的信封。
“世子,虽然是那婆子亲口说的,但这信上的字迹是否属于先皇后,我并不知晓,只是觉得,如果是真的,世子你应该十分想要知道自己的母亲对自己说了什么。”
姬若离点了点头,从中抽出信纸,或许因为有了信封的保护,里头的信纸依旧维持着当年的那份白皙,上头金色的暗花还能清除的分辨,娟秀的字跃然纸上,他眼中的泪珠忍不住滴落了一颗下来,“是,是母后的字迹!”
小时候,他曾经在季家的老宅里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外公还没有过世,他总是见到外公看着母后的字画落泪,可从不与他说其中的原因,每一次他问起,也只是寥寥数语带过,他十分想要弄清楚外公伤感的原因,不知不觉,竟将那字画上的字体深深的印刻在了脑海中。
“阿离,或许,她并没有让你叫这个我为你取的名字,但我还是叫你阿离吧,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母亲知道,你已经出落的十分的优秀,凭借着自己的力量查明了母亲过世的真像,但若有可能,我希望你永远不要看到这封信,永远不要得知这残酷的事实,婆婆知道整件事,但她却是无辜的,当年婆婆想要救我,但为时已晚,你不要感觉到奇怪,这封信也是我亲手埋下,经由婆婆的手交给你,同样的信,有一封转交到了你外公的手中,或许,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外公已经不在了,但我要说的话依旧一样,不要报仇,我与她之间的一切恩怨,当年在大夏的天牢中早已解决,若有可能,放过她吧,纵然她十恶不赦,可她在我心中,只是那不懂事的妹妹,母亲知道,你外公会这么做,最终你也会这么做,毕竟你能看到这封信,就证明了她的心,并没有完全的坏死。母亲只希望你平安喜乐,若有可能,和心爱的人僻一处安宁之地,悠闲的过下半生,这皇城绝不是什么最好的选择和去处。”
洋洋洒洒两页的信纸,姬若离看完之后,不知心中究竟是难过还是开心,信中的她,他清楚的知道说的是谁,当年外公虽伤心,可无论他如何问,他都不曾将当年事实告知与他,外公选择了和母亲一样原谅季氏。
昨晚,季家那不懂事的女儿,终于懂事了,若母亲和外公知道,会不会欣慰呢?
姬若离心里想着,握着信纸的手却忍不住抓紧,半晌,轻轻道,“月白,放了那婆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