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殿的大门大开着,这座宫殿曾经令皇城中人心驰神往,令宫内的女眷趋之若鹜,曾经,那是后宫权威的代表,自有一番属于它自己的威严和庄重。
而如今,通往它的道路陷入了漫长的黑暗中,曾经灯火通明的地方,没有丝毫的星火,那仅剩的一点儿余光,来自道路的尽头,曾经盛极一时,如今人人避之的宫宇楼阁。
尽头微弱的灯火,犹如被风吹的烛台一般脆弱,似乎下一刻,就要熄灭了一般,可就是这点灯火,却最是固执,似乎是这座宫殿,用它最后一点的光芒,强调着独属于它自己的尊严。
黑暗的地方,总是令人生出恐惧和寒冷来,这一次也不例外,天上的风似乎更加的冷了一些,锋利的似乎想要在人的衣袍上划拉开一个口子才好。
姬若离率先一步踏进了凤栖殿的宫门,宫内的宫女,父皇虽没有撤下,但宫内却一个宫人都没有,似乎是害怕被牵连,所以都悄悄的离开了,显然,季氏也没有开口阻止过,偌大的宫殿,只身在其中,一个人都没有,确实显得无比的荒凉。
他一步一步朝着整座宫殿中唯一的一点光火处走去,是凤栖殿的正殿,他几乎第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凤椅上的季氏,可她身上并没有着皇后的吉服,而是传了一身贵妃的服饰,用色十分的鲜艳,虽然衣裳还是很新,却依旧可以看出是多年前的款式,大抵,这衣裳是季氏年轻时候的衣裳吧,姬若离心中想着。
姬若风就瘫坐在季氏的脚边,他一手紧紧的抓着季氏的左手,头低的很低,似乎已经陷进了她的裙摆中,离他不远处,则是一个木头匣子,上头还上着锁,沾着泥土,甚至,姬若离觉得,他自己还能嗅到泥土中的青草气。
如今的姬若风在姬若离看来,就犹如一个失去了臂膀的孩子,他不知道要如何做,只知道一位的失神哭泣,这一刻,他迷失了,甚至可能不知道自己究竟迷失了什么,因为心中的痛苦太大,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只剩下脑中的一片空白。
这些,是不是姬若风想的,姬若离不知道,甚至是不是他如今的状态他都不肯定,但他却清楚,大抵和自己猜想的一般无二,外公去世的时候,他是这般,想不清自己为什么被自己的母亲抛弃,还要被追杀的时候,他是这般,得知自己生母是谁的时候,他也曾这样过。
姬若风这人真的坏么,真的令他痛恨么,答案是否定的,虽然他们曾经数次交锋,可姬若风算不上坏,他也很清楚,自己也算不得什么好人就是,可这其中,最为重要的原因在于,他曾经真的把他当成过自己的弟弟,曾经,在季氏不忍心对他下杀手的时候,姬若风曾经去看过他,他们曾经谈论过许多,曾经,姬若风无比的信任他,将他当做自己的哥哥,而他也因为有一个可爱的弟弟而自豪。
直到,直到他和姬若风的交往被季氏发现,他永远记得那一天,她看他的眼神十分的刺眼,深怕他夺走一切的那个眼神,看的他当时的内心都是一震,或许,她对他最终不在容忍,便是那一天下定的决心。
“臣参见皇上。”
柳月白淡淡的朝顺帝一拜,姬若离意识到自己的意识似乎飘的有些远,他赶紧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余光瞟到姬若风的时候,终究是有些微的无奈和愧疚。
“父皇。”
他转身朝顺帝一拜,抬眼看到他背对着姬若风,眼中厌恶的神情竟丝毫不掩藏,这人,当真是当年为了姬若风将他驱逐出大夏,让他一人独自在外漂泊多年的父皇么?
这个男人,虽然苍老的厉害,却令他瞬间觉得陌生,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他见识到眼前这个男人的绝情,但这一次,却比以往任何一次,让他的心中都震撼。
“嗯,姬乎呢?”
“皇上,二王爷在城外办事,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德海答道。
“他倒是真会挑着时候忙。”顺帝微微挑唇,言语中透着些让人寻味的口气,再待要细细去分辨的时候,他已经转会了正常的语调,“你们也瞧见了,皇后已经过世了,她在生前写了份罪己诏给朕,对自己的德行和过往都交代了清楚,她虽然承认了一切,但她到底还是一国的皇后,朕对外会宣称皇后突发恶疾,召你们来就是想要看看,皇后的后事要如何操持。”
顺帝淡淡的说着,言语中没有丝毫的感情,似乎在叙述一件和自己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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