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做小的。”薄言煞有其事的感慨,“这世道出来混,谁都不容易。”
“我也是不容易,就想图个清静,你们一个个上赶子的来跟我说,我阿离哥哥选妃了、王妃定了,下次是啥,孩子会打酱油了?”
唐淼觉得,她这些手下有时候,就是忒热心了一些,
“我估摸着凌妈是想叫我知道,我阿离哥哥不靠谱,叫我早早死了心的好,薄大少您这是为啥?”
唐淼两手一摊,似乎薄言带来的消息并没有对她产生十分大的冲击力,淡漠的好比再听旁人家的事情一样。
“不为啥,容家还在探你的消息,毕竟你如今也算是人家的副家主,大夏那边儿趁着你不在给你阿离哥哥选妃,大底也是看着你人不在大夏,容家如今掌权的都不在的缘由,定了人选也没敢声张大底也是这般,我就是瞧着他们忒欺负人了些,所以便来说与你听听。”
薄言瞧着唐淼没动静,又道,“如何,容家那边怎么办?”
“怎么办啊?”
唐淼起身,瞧一眼湖面,已经朦胧的什么都瞧不清楚了,不知何时起了雾气,蒙蒙的一片。
“搁那吧,等我什么时候有空,给浅浅姐写封信,她这份大礼,我收不住。”
“我倒是不知道你脸皮什么时候这么薄了,旁人白送的东西,你竟然能这般轻易的送回去。”
薄言起了身,瞧一眼唐淼单薄的背影,叹了口气,一手压在她肩上,整个人斜倚在她身上,“流星说你长大了,如今瞧着,你不单单是长大了,还变狠心了,怕是你离开大夏的时候,就这般想了,虽说这决定对你对他都好,但我总觉得有些可惜。”
“呦,这还是除了我三哥外,第一个待见我阿离哥哥的人,薄大少慧眼如炬,竟然从来不跟我说我们不合适。”
唐淼说着,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叫薄言失了支撑,“我说,大少,如今我可是个姑娘家,你这么靠着我多不好,注意影响。”
德行!
薄言心中给唐淼翻了个白眼,倒是不跟她保持称兄道弟的模样,双手环了胸看她,“你这人聪明,合不合适,你自己心中怪是清楚的很,可就是叫人看着怪憋屈的。”
薄言低头叹了口气,“罢了,容家那......谁!”
“谁!”
唐淼与薄言异口同声,主仆二人齐齐冲着船屋的方向看去,船屋有处比成年汉子要高一头的架子,上头码放着东家自酿的黄酒。
两道掌风齐齐劈向那架子,有酒坛晃荡了两下,应声碎裂,一时间,酒气飘散,沁人心脾。
有小厮端着茶碗准备给唐淼送去,临跨出那一步,被人拽了回来,“还是别了,外头的风景咱还没那本事看。”
小厮被人拽了回来,众人也是觉着,这热闹还是不看来的安全,纷纷下了船屋内的帘子,只当外头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日我说你藏得深,原来还真是没错。”
南宫琰自架子后走了出来,发丝一撮一撮的粘在一起,瞧着还真是站了许久了。
“南宫太子还真是走哪儿到哪儿,你秋楚当真这么闲?”唐淼挑着眉瞧了一眼南宫琰,这人也是忒喜欢偷听人说话了,每每见着他,就这一出。
南宫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袖子,一步一步的朝着唐淼走来,举手投足间的气度,倒真叫人觉得,他是从水中优雅的走来的俊俏儿郎。
“我不闲,只是碰巧路过,天麟如今正热闹,这般热闹,怎可不观摩观摩?”
他便说着,便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斟了杯酒,抬手冲唐淼一笑,“不打扰少尊主吧?”
“只要没叨扰了南宫太子的雅兴便好了。”唐淼亦是坐了下来,拿起酒杯,“权当唐某给南宫太子赔罪了,请。”
她一饮而尽的洒脱,叫南宫琰尽收眼底,微微有些发愣后,他亦是饮尽自己杯中的酒,“我还是喜欢少尊主以前的样子。”
“以前么,人总有年少轻狂的时候么,南宫太子见笑了。”
她笑,客气疏离的叫人看着提不起任何的心情,南宫琰一瞬不瞬的瞧着唐淼,想要瞧出点什么来,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末了,他扯出了声不大好听的笑声,听着有些刺耳,“好个年少轻狂,莫不是少尊主自私呢?”
“南宫太子千里迢迢来大夏,便是为了骂我一句自私,我多谢太子高看。”
“少尊主不管任何时候,这脸皮都是厚的很啊。”
“南宫太子谬赞,脸皮不厚,江湖混不下去啊。”
她笑,笑的周遭的精致都失了色,笑的格外迷人,却惹得南宫琰拂袖,“你知我说什么,只是这一次,弃他的人是你。”
唐淼知道南宫琰说的是姬若离,这一生,弃他而去的人太多太多,以至于最后,自己都要弃他而去,她儿时的承诺,在大夏的所有言语仿若一个笑话,是以,她真的笑出了声,抬头和南宫琰对视,显得格外没心没肺,“是我。”
“唐淼,你这就是仗着他宠你、纵你,所以肆无顾忌的伤他么?”
南宫琰的声音拔高了些,听着很突兀,唐淼瞧着南宫琰激动的模样,嗯,这些年,阿离也是有知心好友的么,至少这样,她的负罪感也能小些。
“嗯,就是这么回事。”
唐淼理所当然的点头,惹得南宫琰直接拍着桌子站起来的,“唐淼!”
他的声音似乎都因为生气而有些发颤,薄言亦是拍案而起,身边两个男人俨然要打起来的架势,唐淼却是不为所动。
“南宫太子,阿离哥哥曾说这辈子他都绝不与我动手,若有可能,我亦然,但世道不公啊,与其我日后断断续续的伤他,不若我伤个彻底,从此江湖不见两相忘。”
“好一个江湖不见两相忘。”南宫琰夸赞道,“谁道男儿皆薄性,我瞧着到了你我这一辈儿,这女儿家是一个比一个心狠,弃了他你是要选谁,莫不是殷蓄的选妃宴上,要有惊喜了,我拭目以待!”
“劳太子费心,那一日,您去了不就知道了?”
“好,好!好!”南宫琰怒极反笑,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唐淼,她唇角的浅笑却没有丝毫要崩裂的意思,“容家都不要了,都两相忘了,还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他的?”
“帮我跟他说,那金蝴蝶不是给他的,搁在青霜剑上当真是难看。”
“放心,保管一字不差!”
“多谢。”
余光里再也没有南宫琰衣裳的颜色,唐淼才站起身来,莞尔道,“所以,他到底干嘛来了?”
薄言道,“我给你拽回来问问?”
唐淼摆手,“别,还是别了,我难受。”
“哪儿难受了?”薄言拧眉。
“我心里难受,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啊?”
“算,流星说你作天作地,早晚得是被自己作死的,如今可不就真相了?”
薄言面不改色的说着唐淼,下一刻有是话锋一转,“难受的厉害么,实在不行,肩膀借你哭会儿?”
唐淼默不作声的摇头,薄言笑,“怎么了,怕我笑话你啊?”
唐淼摇头,“薄大少,我哭不出来,分明心里像是有人拿着刀一点一点儿在捥,可就是哭不出来。”
“得!”薄言是看明白了,“你不是自私,你是在逃,在自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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