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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别想了。鬼婴或许可怜,但是,绝不值得同情。所以……”张残拉长了声音,坏笑着望着燕儿。
燕儿哪会不知其意,脸上腾得一下,红晕就遍布了她的全身,看得张残目瞪口呆,口水都险些流了出来。
“所以,我今晚去和莫愁睡觉!”
“想都别想!”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张残忽然感应到了一种异样的情绪。那种情绪,一下子把张残的精神思感吸引了过去。
一个脸上刺青的壮汉,慌慌张张的推开了龙在天的房门:“大哥,二当家死了!”
倏忽一下,张残睁开了双眼,跳了起来,脸上一片骇然。
谁能杀了地势坤?
燕儿也被张残惊醒,看着张残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迷迷糊糊,也不忘关心地问:“怎么了?做噩梦了?”
张残干咽了一口唾沫,缓缓地摇头:“要是噩梦还好!我出去一下!”
等到张残赶到地势坤的尸身旁,气氛倏忽间更加紧张。
至少在当下,至少在眼前,除了张残的武功能稳稳致死地势坤,哪怕是龙在天,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能够胜了地势坤。
所以,张残就是最有可能的杀人凶手了。
龙在天双拳紧攥,牙齿更是咬得咯咯作响,满脸的络腮胡子,都掩不住他面上的悲切和愤怒之色。
其余的七八名海盗,无形之间,已经把张残围住。只待龙在天一声吩咐,便势要扑杀张残。
张残暗自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冲龙在天摇了摇头:“不是我!”
“我知道!”龙在天并未失去理智,待他回答之后,其余海盗施加在张残身上的压力,才就此消失不见。
然后张残才得以上前,见到地势坤的尸体。这一见之下,张残心中先是一凛,随后他迅速的在四周游走,然后,才一脸惊惧的赶回地势坤的尸体旁边。
都是极有惊艳的江湖人,谁都看得出来,地势坤并非在此地被人击杀。但是,周围数百米,张残却没有发现一个脚印。
要知道,此时依旧是厚厚的雪层,踏雪无痕已经是了不起的轻功身法。然而凶手却带着地势坤百多斤的尸体,并不留下半点痕迹抛尸于此,这种手段,已经不是了不起,而是不可思议了。
张残自问,绝对做不到!
地势坤的身上,也并无任何伤痕,而是五脏六腑,被人以无上的内力,全都震碎而死。
“凶手的实力,不敢想象。二当家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张残沉声道。
张残昨天一招败退地势坤,但是要取地势坤的性命,至少还要拼上几招,才能做到。这还是地势坤“因爱生妒”,情绪不稳,出手虽然有势却无章法,才让张残知己知彼之后又占了从容反击的优势,才取得的傲然成绩。
眼下地势坤虽然长枪不在,威力无穷的燎原枪法无法施为,但是从他肌肉的松弛度判断,他并非是被人偷袭,而是在正大光明的交锋下,被人赤手空拳三两招内,便轻易被取了性命。
所以龙在天一是相信张残,二是他也知道,以张残之能,若无手中苗刀,是不可能做到这般安然无恙又轻描淡写的。
鬼婴也赶了过来,待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后,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张残却戾然道:“姑娘若是再这么明目张胆,不抑制住心头的喜悦,休怪张某不客气。”
“滚!”龙在天也森然地瞪了鬼婴一眼。
鬼婴二话不说,连耸耸肩都不敢,又退回去了自己的房屋里。
“兀那贼子!敢不敢出来,与我龙在天决一死战!”
龙在天虎目含泪,仰天怒吼。
谁也没有说话,任由这声怒号在山间不住的回荡,久久不散。
而回答龙在天的,却是死一样的宁寂,以及渐渐而起的冷风。
雪花,也再度飘然而下。
这次的大雪,没有个十天半月,休想停止!张残望着天空,呆呆的出神。
龙在天又狂怒着吼了几句,才慢慢的平复下来,转而望着地势坤的尸体,像是一个不相干的人那样,淡然道:“我去葬了他。”
江湖人士,生死早已看淡。谁也不知道今晚睡去,明早是否还能幸运的再次醒过来。所以,一入江湖,就等于一只脚踏进了棺材里。
每苟活一天,都是无比厚重的恩赐。
龙在天看得开,也只是不得不看得开罢了。
张残虽然不至于为了地势坤的死,就多么的黯然伤神,但是好歹相识一场,兔死狐悲之下,也是有些戚戚然的。
如果自己某一天突遭厄难,横死野外,若是不被野兽吞噬的话,那么埋葬自己的,又会是谁?
张残有些不敢想,却又有些心驰神往般的好奇。甚至,他现在就想找个无人之地,亲身尝试一下。
埋葬自己的那人,一定是个有着善良微笑的人。他或许不怎么好看,但一定有着最美的心吧!
“是啊!葬了他吧。”
一个清丽的声音,有如一朵神奇的花儿一样,在每个人的心灵深处,绽放了出来。
随后,所有人,包括张残和龙在天,都缄默般凝立不动。
这个声音来得如此诡异,根本不知道声音的主人,是如何出现在诸人的身后、又把这清丽动人的声音,传到了每个人的耳边的。
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没有一个人敢大声的喘一口气。
事实上,直到听到了这个声音,张残才惊恐地发现,他们的身后,多了一个人。
还是个女人。
还是个张残熟悉的女人。
“需要帮忙吗?”那女子又问。
声音飘忽不定。
如鬼如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