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爽。在聚义山庄前,苏拙就已经见过这名车夫,当时就为他深厚内力折服,只是不知道这位深藏不露的车夫到底是谁,又为何甘愿当一个车夫?
苏拙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他到底是谁?”
卫秀笑而不答,反问道:“苏公子怎么跑到这北方来了?”
苏拙知道卫秀不想回答的事,绝难问得出来。不过他当然也不会痛痛快快回答她的问题,笑道:“自然是跟卫姑娘目的一样!”
卫秀脸上依然如古井不波,瞧不出一点惊讶之色,淡淡道:“哦,苏公子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
苏拙道:“来北方,自然是为了北边的事!”
两人打着哑谜,坐在一旁的伙计似乎有些受不了了,啧了一声。声音发出,他才发觉自己失态,想必是方才听得入了神,这时不好意思地背过身去。
卫秀莞尔,道:“据我所知,北边并没有苏兄的朋友。华老兄也安然无恙地在四海盟总坛呆着。苏兄还要到北边凑什么热闹?”
苏拙摇摇头,道:“大理寺卿诸葛铮大人,苏某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当初还是多亏了他,苏某才能在金陵救下凌霜。这次他在辽国出事,我自然要去探望探望。”
苏拙说得轻巧,但卫秀却已经知道,这件事苏拙是管上了。打从苏拙出现在茶棚外,卫秀已经猜到他的来意。
苏拙又道:“让我奇怪的是,这次出事的,似乎并没有卫家的亲朋好友。卫姑娘所来,又是为了什么?”
卫秀诡秘一笑,依旧避而不答。沉默片刻,她忽然没头没脑感叹一声:“唉,俗话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是此地荒颓,哪里有大宋王土之象!”
苏拙叹了口气,道:“当年石敬瑭为了当皇帝,将燕云十六州拱手送给契丹人。如今辽国坐大,对中原虎视眈眈,北境百姓自然首当其冲。”
卫秀眼中光芒闪烁,黯然道:“这天下姓石还是姓赵,也不过改朝换代。王侯争霸,逐鹿中原,到头来,苦的还是百姓。乱世纷争,百姓受苦,清平盛世,百姓依然苦……”
卫秀感叹时,脸上流露出凄苦柔弱的神色,仿佛这一刻,她终于回归了女儿家的本性。苏拙忽然被她如此悲悯的神态吸引住了,蓦然明白过来自己之所以能与卫秀相交,虽然交手数次,依然能坐下来互谈心事。就是因为她身上有这样一种特质,这种特质是不同于卫潜、卫胜的,是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纯真。
卫秀忽然注意到苏拙的走神,收敛心神,笑道:“苏兄在想什么?”
苏拙一向自视为绝不会被女人吸引的大男人,自然不会将心中所想说给她听,笑道:“卫姑娘心系黎民,令人钦佩。不过,让我奇怪的是,卫姑娘今天怎么没有以往的聪明了?这荒山野外,莫名的有一座茶棚,卫姑娘不觉奇怪吗?”
卫秀淡然笑道:“我看苏兄才是智者千虑,这茶棚奇怪不奇怪,****何事?茶水我已经试过了,没有蒙汗药,也没有毒。我自解渴,管他有什么鬼!”
话音刚落,那茶伙计听着二人话风不对,蓦地站起身,攥指口中,打了个响亮的呼哨,从茶炉后抽出一柄短刀,瞪着二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