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募断文识字的朝鲜人去当官。于是不甘寂寞的崔益铉就报了名,还顺利通过了考试,终于成为了朱氏朝鲜的一名七品县监了。
县监一职听上去好像和大明的县令差不多,但实际上就相当于大明的镇长。因为朝鲜国小,本身就相当于大明的一个省,这么点地盘有分了八个道,道之下还有府、州、郡,之下才是县。所以一个县管辖的地盘民众也就相当于大明汉地的一个镇,而且还不是一个中等的镇。
“是动了真格啦,大明天子是要替我朝鲜扫除数百年来的弊政啊!”
坐在崔益铉身边说话的是名叫张济民的朝鲜人。原来是七班贱民出身,从小给富贵人家的少爷当书童,因而识得些文字,现在居然也是个官了。
“没错,是数百年来的弊政!两千万庶黎,三千里江山,终有安泰的一日了。”
这样的话,历史上的朝鲜硕儒崔益铉是无论如何不会说的。但是在集体农庄生活的几年,却让他知道了农人原来还有另外一种生活方式不依靠士绅,也不惧怕官府,还拥有自己的土地(实际上是自己的),无论是共同劳动,还是分田单干(集体农庄的运营模式并不是固定的,不过一般情况下,销售和采购是集体进行的),都能让庄户生活富足。
虽然时常要参加战斗,还有人牺牲,但是这样的付出,没有人认为不值得。而且他所在的那个有500户农民组成的集体农庄甚至连“教化”的工作也能承担,由农户集体出资开办了私塾,让他和另外几个识字的农民担当私塾先生,教庄子里面的孩子读书识字。
既然一个没有士绅地主,人人平等的农庄可以运行的比士绅统治更加良好,那么士绅地主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而且这些士绅地主,对整个国家又有什么作用?就士绅集团的整体而言,他们就是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卫国的书呆子,一群废物!
这时候,端坐在主席台上的朱皇帝还在继续信口开河地说着“朱济世主义”的道理:“实际上,朝鲜目前的等级和土地制度,对于两班户本身也没有什么好处。这种制度是将两班地主阶级变成了一个不参加生产劳动的寄生阶层,犹如中国的士绅地主和日本的武士。这个寄生阶层,占到朝鲜总人口的10%以上,是整个朝鲜社会的一大负担,他们不会创造任何财富,大多数人也没有官职,除了剥削农民,就是坐吃山空。而且这10%的人口,乃是国之精英,一国精英,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只是读些无大用处的儒家经典,与国于民有何益处?难道便是在履行圣人的道理?
因而,此次朝鲜土地改革之后,不仅原有的等级制度要全部废除,实现诸班平等。而且朝鲜的科举取士和儒林书院也要改革。取士要人人平等,同时还设立年龄限制,到26岁为止。超过这个年纪,就不要再考科举了,去做些别的事情,种地也好,做买卖也罢,都比枯坐家中读死书要强啊。”
原来朱皇帝是将大明的科举改革搬去朝鲜了。朝鲜事事都以中国为师,所以这个国家的毛病也和中国差不多。整个社会的精英变成了百无一用的文人士大夫,当然读点圣贤书也不是不好,但是不应该读一辈子啊!如果一国精英都捧着几本死书读到死,这个国家能富裕发达吗?朱皇帝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一辈子统治个穷得叮当响的朝鲜,然后学后世某宇宙强国的领导人,隔三差五去朱国雄那个胖子那里打秋风,这样也太凄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