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沙包车就是俄军大炮的活靶子啊!
额勒和布也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当然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要不然他也不会穿上自己最珍贵的新衣服上战场。这衣服再不穿,可就没有机会穿了!
轰轰轰……
很快,连声的炮声传来,轰隆声中,只见俄军阵前腾起一股烟云,黝黑的铁弹已经轰了出来。炮弹划过低平的弹道,大部分打空了,从已经半蹲下来的明军头上飞过。不过还是有一部分炮弹击中了目标。
“嘭”的一声巨响,一枚炮弹猛地撞在一辆沙包车的沙包上。炮弹被松软的沙包挡住,但仍然用巨大的难以想象的力量震断了一根车轱辘,让这辆沙包车噗通一下翻倒在地。
额勒和布非常羡慕地看了那辆破损倒地的沙包车,推动它的七八个旗人都蜷缩在堆得跟小山似的沙包后面,用不着再推车向前了。
不过很快就有明军官兵上去驱赶这些旗人,还给了他们一人一把铁锹,让他们跟在没有中弹的沙包车后面继续前进——他们的工作还没有完呢,还得冒着枪林弹雨,依托一辆沙包车构筑一个可以掩护榴弹炮或步兵的工事。
这样也比推车要好……额勒和布想着,心里甚至暗暗期盼自己推着的这辆沙包车被击中。
“轰隆隆”一声巨响传来,然后就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额勒和布扭头望去,就看见一辆沙包车已经炸成了零件,那些大沙包横七竖八散了一地,有几个还被打爆了。发出惨叫的是推车的旗人,不是被爆炸掀飞的沙袋碰到断了骨头,就是被炮弹的弹片扫倒,成了个血人,眼看就要不活了。
这是开花弹!额勒和布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这些沙包车抵挡子弹是没有问题的。大概也可以挡住实心弹——如果不是距离太近的话。不过遇到爆炸弹就完了。
那些被炮弹爆炸伤到的旗人尖声惨叫着,发出了垂死和绝望的声音。额勒和布觉得自己穿上新衣服上战场是完全正确的,因为活着走下战场的可能性真的很小!
就在这时,一阵难以想象的巨力忽然从推车的把手上传来,顿时震裂了额勒和布双手的虎口,他一个没站稳就摔倒在了地上。被打中了……额勒和布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些被打成血葫芦还在惨叫的旗人的样子,本能的用双手抱住脑袋。
等待炮弹爆炸的时间肯定是最难熬的——这个时代没有触发引信这种东西,引爆开花弹的是事先点燃装在信管里面火药捻,由于火药捻长度是由炮手用剪子决定的,所以什么时候爆炸真没有一个准数儿,有时候火药捻会因为种种原因熄火,或者干脆击中这辆沙包车的就是一枚实心弹……
“起来!快站起来!拿上铁锹继续前进!”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安徽音的吼声在额勒和布耳边响起,然后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脚踢,直到把他吓丢了一半的魂给踢回来。
“筱山,还没完呢,拿着,咱们爷俩还得替汉人卖命……”那个和他同族的老头子已经先一步被拖起来了,将一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的铁锹递给额勒和布。
额勒和布苦笑了一下,接过铁锹扛在肩上,又看了那个踹他的明军一眼。对方拎着把上了刺刀的洋枪,不过是个士兵,却用志高气昂的眼神看着自己。
“走吧,快走吧,别跟命过不去……”那老头怕这个年轻气盛的额勒和布在汉人大爷面前发脾气,敢忙拉了他一下,两个人只得硬着头皮,冒着俄国人的炮火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