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三年以来,第一次在她伤心的时候,生出了愤怒。
“上官连城,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他低低的吼,带着同样的痛苦,传入她的耳际。
明珠目无焦距的,抬起了头来,仰望着他,还未来及看清……已是被着男子一把,拥入了怀里,紧紧地,仿佛要
将之揉进身体里面。
“你笑,我陪你笑;你痛,我陪你痛;你将恨意隐藏,不肯回忆过去,我便也陪你,佯装什么不知,演戏到了如今……不够吗?还不够吗?上官连城,我该怎么告诉你,你再怎么逃避,逃避不了的是自己的心,我懂你的疼,懂你的痛,懂你的恨,可是能不能,不要这样,不要这样的没有一点生念!他忘了你,忘了你又如何,这样等到见面,他也认不出你,不是更能报复吗?”
倾之满是疼惜的将着女子望着,一心的痛无处倾诉。
顿了顿,他松开了手,带着刻入骨子的失望与萧瑟:“早知,你得到了这个消息,便是这样的光景!我早早的,便是告诉了你,想死是吗?好,我陪你,三年前,火海里面,我陪你,三年后,花满楼里,我照样陪你!上官连城,你什么都没有,可你起码拥有过,我什么都没有,生来如今,从未有过亲人,哪怕被人践踏,我也不曾寻过死?而你,凭什么寻死?”
一步一步,倾之远离了明珠,半边脸上,隐是苍白的绝望。
冷冷的,望着明珠:“只是因为,你的亲人惨死,秦碧落的亲人,同样的惨死,而她,选择的是复仇!你再看看你,这三年活得人不人鬼不鬼,君墨白知道吗?罪魁祸首,忘记了一切,享受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君墨白知道你的痛吗?知道你的苦吗?知道你的恨吗?你纵是今日,死在了这里,他可会心头留下一丝一毫你上官连城的影子?”
“别说了……”
明珠掩面而泣,所有的情绪,已是抽离了身体。
只剩下,灵魂与*,剥离的痛苦。
“别说?怎么别说!上官连城,我告诉你,他不会,君墨白不会!因为,他忘记了你,你再怎么痛不欲生,伤口溃烂发脓,他都不会知道!哪怕知道,也不会过来看你一眼,因为你,于他而言,如今不过是陌路人!”
“顾清之……我让你别说了……”
明珠承受不住的,抬起一双充斥着血色的眸子,狠狠地瞪着倾之。
“上官连城,你是在心虚吗?你的亲人惨死,你想到的不是复仇,而是葬身火海……如今,三年过去,你还是没有长进,不过因着他的忘记,又想寻死?”
倾之冷冷的说着,眸里隐是带着冷笑。
他睥睨着明珠,仿佛不过是在看着一个局外人,未带一丝怜悯与疼惜……看着她痛得站不住身,看着她茫然的如同被丢弃,看着她,如同小兽一样哀鸣。
“想死,好!我陪你,就像我说的那样,上官连城,三年前,火海里面,我能陪你葬生,三年后,我顾清之,依然可以!只是,我真失望,失望三年后的你,比三年前的你,更加的懦弱……”
一语毕,倾之的眸里微是触动,隐是有着晶莹的泪,滴落了下来。
他背对着明珠,负手而立,一身的长身玉立,充满了浓浓的失望。
轻轻地,寂静的房间里面,剩下他的轻语呢喃:“早知如此,当初便同你葬身火海,好得过,你折磨了自己三年,做了同样的选择……”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安静的无有一点声音。
只是,隐隐的,外面传来一许,嘈杂的声音。
房外,红尘女子与恩客,笑着把酒言欢,推杯换盏下,夹杂着利.欲熏心……红尘女子图的钱财,恩客图的一晌贪欢,一夜***,再相见,不相识。
房里,明珠与倾之,两两对峙。
说是对峙,却是倾之,背对着明珠,站在了窗子边,清风拂过了他的发,轻舞飞扬……明珠跌在地上,掌心隐隐作疼,而她浑然不觉,只剩下充满恨意的脑海。
好不容易,腾出了一点思绪,用以思考其他。
静静地,不知过了多久,只知外面的天色,由着最初的白,化作了一点点的暗……光明褪去,黑暗到来,明珠脸上的泪痕,已是流干,化作点点的痕迹。
而她的心里,隐是郁结许久。
猛然的,明珠恍神过来时,已是身子一屈,喉间涌出腥甜,唇角流出了血丝……听到声音,倾之回过了身,当触及滴落在地上,白色的绒毯上,点点的鲜艳的红时。
心头一紧,脚下竟是踉跄的走过,一把捉了女子的肩膀。
狠狠地,映衬着面具,竟是映衬出一丝狰狞意味:
“上官连城,你竟然敢!我说了那么多,你竟然还是选择死亡……”
语到这里,心间痛得,竟是再也说不下去。
明珠望了眼倾之,又望了眼地上,浑身的疲惫,只是在触及,倾之眼里的晶莹时……微微的怔了下,那是泪水,属于男子的泪水,她不觉得伸出了手。
嫩白的,沾染着鲜血的指,抚摸上他的眼角。
点点的,擦去了那一抹泪。
“倾之,对不起……”
突兀的,明珠道了歉,带着点点的虚弱……后而,想了一下,还是解释:“这血,我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耳边,听得她的语调,已是恢复了正常。
倾之垂下头来,凝着她唇边的血迹,隐是猜到了什么,心疼的将她抱入了怀里……指腹抹去她的血迹,一时竟是默然无言,刚才那么多的话语,除了是心痛还有失望。
更多的,还是想激励,她活下来。
不管怎样,哪怕是像以往的行尸走肉,他都无所谓,只要她活下来……这样的女子,原本是天之骄子,突然经历了变故,身处痛苦里面的女子。
她经历的已是太多太多,该是享受世间的明媚,而不是一心求死。
而,事实上,倾之的话语,正是一句一句,逼入了明珠的心房……让她痛到麻木的同时,逐渐一点点的清醒,将着心里的郁结,化作淤血,吐了出来。
一时间,心里竟是空荡许多。
“倾之……”
明珠半是依偎,入了倾之的怀里,皓腕挽上了他的脖上……她顿了下,似在思考,声音微是沙哑:“倾之,我不甘心……”
“乖,我懂。我都懂……”
倾之垂首,亲吻明珠的眉眼,鼻子,还有唇上,杂乱无章的吻上……他似是想给予安慰,偏是不明如何安慰:“不管发生什么,我在这里!只要你愿意,我一直就在这里……”
闻言,明珠微是僵硬的,弯了唇角。
后而,像是想到什么,眸里一点一点聚集了杀意:“倾之,我要杀了你!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他尝尝我的痛……”
对于这样的明珠,倾之反而是安了心。
有这样的心态,证明她已是不再自寻短见,而,只要她活着,便是胜过了所有……如此,点点头,应下了她的意思,将着她从地上,缓缓地抱了起来,重新搁在了软榻上。
明珠紧篡着倾之的衣衫,凌乱的妆容上,只凸显出了恨意。
当她,痛得夜不能寐时,而他,想来不是权倾天下,便是坐拥三千美人……一如倾之所言,她便是死在这里,又能如何?君墨白,根本不会知道!
便是知道,他已是失忆,不会有任何动容,哦,倒是忘了……就算,他没有失忆,他对于她,从来不过是玩笑一场,否则,怎能眨眼间。
赐她,死于绝望!
将着她安置过,倾之取来了药箱,沾了药膏,涂抹在明珠指甲掐破的掌心里,另外一一包扎……而随之,明珠同样的按住了倾之,让他坐在了那里,为他清理着碎瓷造成的伤口。
明明的,他的伤口,比她重的要多。
看着狰狞的一长道血口,遍布在掌心里,明珠心下一酸,只对于倾之,才有了感觉……轻轻地,俯身轻轻一吹,感到他无意识一缩,微是一笑,处理过上面。
清之,上官连城,他们的命运,紧紧地绑在一起……任是何人何事,只要他们不愿,便是无法将着他们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