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从他的头顶响了起来:“你们青石寨作恶期间,有没有对田园村出手?”
感受着脸上那人手上的力度,这个山贼明白,对方没有丝毫放过自己的意思,这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在生命的最后,癫狂的大笑了起来:“你说的就是那个想着给我们一些庄稼水果和女孩子,然后换来我们庇护的小山村吗?
可惜啊可惜,大当家的说了,我们可没有那个闲工夫去保护那些没什么用的村民,就在我们一次打劫的路上,顺路给灭了,男的老的小的一个不留,女的年轻貌美就抢回了寨子里边,供弟兄们享乐。
那一天整个村子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啊,可笑那群愚昧的村民死的时候都还在乞求我们放过他们,怎么,那群愚蠢的村民里有你认识的人吗?说他的名字给我听听,也许我还可以告诉你,他死前的哀嚎着些什么,哈哈哈哈。”
“那些村民并不愚蠢,这一点你一定要记清楚了,还有就是,你知道自己的血液一点点的从身体离开是什么感觉吗?我之前都是杀了人之后才吸干他们的血液,还没问过他们,会不会疼!”
吴冥的神色冷漠,他手背上却开始有一条条红色的细线出现,渐渐的遍布整个手臂之上,再然后,全都汇聚在手臂上的那个神秘花纹之上,随着血液的进入,那个花纹又开始了轻微的增长,就像是一只寄生在吴冥身上的寄生虫,在吸食着养分长大。
山贼的哀嚎声不绝于耳,吴冥充耳未闻,还刻意的放慢了吸收血液的速度,一直吸收了一个时辰,对方才承受不住痛苦咽了气,将尸体扔在一边之后,吴冥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丝悲怯,刚才那个凶狠的他就在一瞬间消失不见,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忘了回家的路的孩子。
颓废的坐在地上,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哭出来,眼中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大梦一场醒过来之后,将军死了,国家败了,现在就连村子都没了,那他吴冥,这一生还剩下什么?
雪不停的下着,吴冥跨上了马,往着村子的方向而去,雪下的很大,很快,山贼的尸首,那远去的马蹄印,都被雪花给严严实实的盖了起来,不留一丝痕迹。
田园村前,村子里没有一丝的灯光,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吴冥从马背上下来,顺手把缰绳扔在一旁,一步步的走向村子里边,意念一动,手上多了两坛好酒,这是那个鬼面人放在空间戒指中留着自己喝的美酒,现如今却让吴冥节省了很多的功夫。
村头是猎户张大叔的家,他同时负责着村子的安保工作,将房屋安置在村头也是为了应对突发情况,记得小时候,每次他打猎回来,总会在山里捉点小动物,摘点漂亮的小花回来送给村子里的小孩子们,他笑起来的时候,会把自己浓密的胡子给吹起来,看上去非常的滑稽可笑。
路旁是卖豆腐的李大妈家,她是村子里起的最早的人,每天吴冥起来的时候,就可以听到李大妈叫卖豆腐的声音。
在李大妈家旁边的是村里唯一的秀才张秀才家,他有一个脾气暴躁的妻子,常常说他没出息,读书没点用处,可是她也从来没有真的阻止过张秀才读书,吴冥当初能够看懂吴老头给的半本武功秘籍,还多亏了他的帮忙。
再前边的是从小跟他最要好的小胖的家里,那边是村长家,那颗是自己经常爬的桃树,在那块地里,自己因为跑的太快,摔掉了自己的第一颗牙……
吴冥一眼眼的看过去,那些都是自己熟悉的场景,可是没有一个自己熟悉的人从门里出来招呼自己,张大叔没有,张秀才没有,那个一直说想要去将军府看自己的小胖也没有。
大雪将整个村子都盖上一层厚厚的白色,吴冥的头上肩上也落满了雪花,他都没有伸手去掸一下,他怕自己的轻轻的一个动作,会惊扰到风雪,会打扰到他们的安睡。
前边拐角之后,就是吴老头的打铁铺了,吴冥的脚步越来越慢,他的心里虽然知道悲剧已经发生,可是他还是不敢去面对,面对那空荡荡的铁匠铺,那个没有吴老头和吴雪宁的地方。
拐角之后,吴冥没有看到熟悉的铁匠铺,有的只是一座座被白雪掩盖的坟墓,一块块木质的墓碑立在那里,就想是那些熟悉的村民们站在那里,等待着他的归来,寒风吹过,带住一阵阵呜鸣的声音,像极了他们在耳旁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