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低声喝道,“谁?”
“我是从司礼监来的,九千岁大人让你过去!”门口说话声虽然带着一丝尖利,但是却非常清晰,“我这就过去!”秦舞扬连忙答道,同时就去拿自己的衣物,但是随即就从右侧大腿上传来了一阵刺痛感。
他此时才又想起腿上的伤,还好那些箭矢是元老院军工委临时紧急加工出来的标准箭头,这种箭头没有倒钩没有放血槽,基本上一根进去就一根出来,侵彻力强却没有什么制止力,正因为如此,秦舞扬右大腿中箭这才活着逃出来,不然恐怕是早就被射死在现场了。他咬了咬牙,赶紧忍痛穿上了衣服,在两个番子的搀扶下向着司礼监走去。
通往司礼监的道路两侧都是高高的宫墙,上面金黄色的瓦此刻早已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只能看到红色的宫墙伫立在两旁。道路上一些太监和宫女身上穿着厚厚的袍子,正在忙碌着打扫地面的积雪,此刻的天空中还在下着鹅毛大雪,北风吹拂着,将雪花扬得满天都是,路过的宫女太监脸上头上都已经被雪花覆盖,一个个一边冷得直哆嗦一边忙碌着扫雪。不远处一队宫中侍卫列成纵队向着这边走来,为首的人手中都提着一个气死风灯,这种灯非常昂贵,是由生铁打造的一个小匣子,外面用水晶打磨成型,然后镶嵌在匣子的四面,里面安置一盏油灯,点燃后将匣子的小门关闭,底端和顶端留有气孔,可以保证油灯在里面正常燃烧,但是却不会被外面的大风所吹灭。由于打磨水晶非常困难,因此这些水晶镜的外形往往都不规则,因此工匠们大多是尽可能地用手艺将这些水晶镜镶嵌好,没有玻璃的地方则用铁皮上雕花或者镶嵌其他东西以补充,所以每一个这种气死风灯都是一件艺术品,造价更是高昂,如果不是在这皇城大内,怕是没人能用得起这样的灯,更别提用来巡夜了。
这两列纵队的宫中侍卫走了过来,正在打扫的宫女太监们连忙垂首站在一旁等他们过去,这些侍卫们走到他们身边停了下来,检查宫女太监的腰牌,又用记录本上的名字一一对应,然后又走到了秦舞扬和两个番子身边。
秦舞扬不耐烦地朝着这几个侍卫挥了挥手,露出了腰间的档头腰牌,那几个侍卫一看,连忙朝他施礼然后转身离开了。“档头,今天这时候了,九千岁召您去是什么事情啊?”
“我也不知道,”秦舞扬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当然是给皇上和九千岁办事的,九千岁既然召我过去,那还不得马上就过去啊?”
“就是就是……”两个番子连忙附和道,事实上他们心里挺不自在的,要知道现在这时候宫外传来的消息可都不是好消息,谁知道是不是什么事情惹恼了九千岁,真要是拉档头去问斩,万一拉他们俩陪斩怎么办?
“好了,你们几个都别翻了,应该只有那两封,”魏忠贤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让那几个小太监停止了搜索,“你们过来,谁会写字?”
两个小太监连忙朝着魏忠贤行礼道,“奴婢会。”魏忠贤点了点头,“这样,你们把这些上面写的字给我抄出来,这太小了,我看不明白。”说着就将桌上几张纸丢给了那两个小太监,“快点!”
“是!”两个小太监连忙接过那几张纸,连忙在旁边打开文房四宝,用墨作在砚台里磨起墨来。
不多时就洋洋洒洒抄出了好几张,原本元老院打印出来的文件使用的是简体字,但是辜晴倩跟武朝人谈生意谈的多,她知道武朝人无法看懂这种简体字文书,因此又特地用绘图仪绘制了一份繁体字版的信件,接着还绘制了好几副元老们绘制的“人民军队剿匪图”“中国海军横扫中国海”一类的宣传画,结合图片一起看,能够让读者对这种原本很抽象的“介绍信”有着直观的理解。
“允许东方港中国人在安允地区常驻,允许中国人在武国招募工人,允许移民安南省……”魏忠贤走过去接过这些由小太监抄出来的信件查看起来,上面的条件看起来让他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些人意欲何为啊?几年前来到安南,在那里定居建立城市,现在更是组建起了军队?这安南锦衣卫怎么一点都没有报告上来啊?”
“厂公,这里还有东方港!”一个小太监在旁边喊了起来,大家都望了过去,那个小太监手里拿着一份奏章,双手递了过来。魏忠贤一愣,那一堆放着的奏章基本上是几个月前的了,怎么也写着东方港呢?难不成是自己眼花看漏了?他不由有些狐疑地走过去接过来。
展开来细细一看,原来是广东省明州府发来的奏章,一群来自东方港的中国人在他们手中租借了一块地盘,位于明州府新安县南面的珠江出海口位置,用以停靠货船装卸货物。“租借?”魏忠贤不由得微微一笑,他知道一群迈德诺人在同属于新安县的珠江出海口位置租借了另外一块底盘,被他们在那里建立了一座城市,名曰晨星,但是那里还是由武朝派驻了官员在当地管理的,可是这群中国人呢?会不会允许武朝派驻官员呢?此外,租借晨星的租金一年是一千两,那么这些中国人租借那个名叫香岛的地方一年会缴纳多少钱呢?
他细细看了一下,不由得差点惊呼出声来,“每月一千四百两?”他已经被这样的高租金给吓坏了,一年一千两和每月一千四百两的区别是非常大的,前者连后者十六分之一都到不了,香岛那地方竟然如此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