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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平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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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送给郭村,调去汉曲王处为官。老夫还记得呢。”

    “我呸!宇文靖,你记得就好。”

    “我记得,你与老夫不和,是因为老夫没把你要的官职放给你。我记得,你此后在原任上就不好好当差,让老夫拿住错,你不得不走。”

    “我呸,宇文靖,你记得就好。”

    宇文靖笑了:“所以老夫还可以装人,你只能作鬼。哈哈哈,老夫我一生强横,横的天下太平。你呢,你想和老夫使横,敌不过老夫,就横的只想天下大乱。”

    狠狠一口呸还了回去:“你凭什么来说嘴,拿什么跟老夫相比!”

    皇帝打一个激灵,原地怔住。

    耳边,宇文靖和毛大人对骂依旧,又一句话出来。宇文靖傲气地道:“都说我是权臣,我当权时,一不滥用国库,二不伤害黎民。姓毛的,听说你到了汉曲王处也有权臣之称。就是你这权臣说服了他,让他背上谋反大罪,明日将成刀下之鬼不是。本来,你可以让他安享尊荣。”

    这一句真真切切的扎到毛大人心窝子。

    对于皇帝来说,四海升平是他的期望。对于王爷来说,安享尊荣难道不是他的期望?

    毛大人恼的什么也不顾了,大叫着“啊啊啊”从院内冲出来,手舞的是一把菜刀……估计打到这里占住民居后,分给他的武器只能是这个。

    “我要杀了你老匹夫!”

    “你这害主的权臣,还有脸叫嚷!”宇文靖骂了一个痛快,也借此,表明他过往的心迹。

    背后提到太师,恨的人不少。但当面见到以后,奉承的也不少。背后恨他的人里,除去想分权的人以外,还有多少是真正的恨?

    皇帝在这个晚上结结实实上了一课,对权臣重新生出尊敬。

    ……

    二月里天气和暖,柳树枝若淡金,游春的人渐渐多出来。京里有一件津津乐道的事情,平王妃代替万安长公主,主持今年的第一场玩乐。

    对有些人来说求之不得,平王是圣眷第一的大红人儿,巴结有门。

    对有些人来说觉得荣幸,万安长公主主持的游春大多在留芳园,不是达官贵人不能前往。

    平王妃选的地方也是城外,却是城外近兵营的地方围起一块有水有林的草地,凡是愿意前往只要身家清白,并不管官大官小,都可以。

    衣料与裁缝铺子雨后春笋般多出来,姑娘太太们都得做衣裳不是。

    金银匠和首饰铺子雨后春笋多出来,姑娘们太太们不买新首饰的,也得把旧首饰有个收拾。

    酒楼的生意也跟着好,那天带名菜前往的人也不少。虽不是今天就要,但事先预定的也足够掌柜的咧开嘴笑。

    京里掀起一波比过年还要繁华的热闹,始作俑者在房中相对啼笑皆非。

    只有三爷在,文无忧毫不客气地往粉面上贴金:“这算是我带动。”

    “你三我七。”三爷也不犹豫。

    “分明打劫,我九成九,余下的给你。”文无忧手指在面上羞他。

    “给我九成九?太好不过。”三爷不知道面红为何物。

    大帅不发脾气不成:“咄,还给我。”

    “给。”明逸从身后取出个匣子送上。打开来,是一套灿灿新的宫制头面。

    明逸解释:“皇上说文大帅没变样儿,敢陪着太师见叛党,赏下这个来给你游春使用。”

    文大帅笑眯了眼睛,但还能记得谦虚:“太师让我陪着他,这应该赏给太师。”

    “太师也回了话,说让太师不要灰心的人,还是我家的大帅。”明逸拈起一枚明珠八宝的簪子,在无忧发上比划下,见粉脸儿映的更白,红晕也似天边霞光,满意的叹上一声:“这套应该是你的。”

    文大帅笑眉更弯,但又道:“兴许,这是爹爹在城外拿住云昭王,所以赏赐给我?”

    明逸恼火模样:“几时说到我?”

    大帅抿唇好笑,扳起手指分说:“先长辈,后面就到你了。”

    明逸恢复好脾气等着,又拿起一双珠钏对着妻子比划:“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真好。”

    大帅跟他是夫妻,听出来不对:“什么好?”

    明逸如她所想,含笑道:“这诗好,”神色中现出陶醉:“曹植是个有才的人。”

    “哼,就知道你不是夸我。”文大帅撇足嘴儿。

    三爷不无解气:“以后头一个夸我,记得不?”

    文大帅抱起首饰匣子眉开眼笑:“莫不是皇上想到母亲功劳不小?”

    三爷翻眼对天。

    “莫不是皇上想到外祖父?”

    三爷翻眼对天。

    “莫不是皇上想到婆婆…。想到公公……”

    最后一拍手,文大帅嘻嘻:“这一个准是的,”

    明逸忍住笑:“你要是不说好听的,我就……”

    “莫不是皇上说春草倒也是勤王有功之人……唔唔……。”

    好一会儿,夫妻分开,明逸带着餍足坏笑:“再说,我看你还能说出来谁?”

    大帅转转眼珠子不服气:“还有玉成,还有嗣哥……唔唔……。”

    又一会儿夫妻分开,明逸神清气爽外带调侃:“就知道你想着,看我多明白你。”

    文大帅看着这是大白天,她怎么会想着呢?严肃地道:“是你,就是你。皇上看着你才赏我东西。你看这个对不对?”

    “答对给你奖赏。”明逸又扑了上来。

    春草坐在房外笑眯眯,别问她为什么笑眯眯,反正耳朵尖的春草不会说出来,她只会笑眯眯。

    ……

    房门响上一声,和乔家一个衙门为官的吴家走进一个人。吴姑娘伸头看了看,见是她的母亲吴夫人。

    吴姑娘带着热烈走出:“母亲,如意了吗?”

    吴夫人带着抱怨:“不如意我哪能回来,你知道的,这是见到平王妃的好机会,不事先笼络几个她娘家的人,等到游春的地方,准保见她的人山人海,咱们娘儿们可挤不上去。”

    “可是,”吴姑娘笑道:“平王妃自己不玩吗?以我看,会见很多的人她玩不成,不会有人山人海。”

    “那更得先去宇文家里结交几位夫人,你都知道平王妃不是好见的,没有人介绍,说不好她的丫头老妈子就把咱们打发开。”吴夫人说着话,把家常衣裳换上,随意而又自在了,脾气也跟着自在而随意。

    “姓乔的总算把自己治死,活该。他仗着和明家是亲家,早些年没少欺负你父亲。真是的,同样是太常寺少卿,右能比左小到哪里,不就是他的女儿勾搭上昌邑郡王,那昌邑郡王当时也是眼瞎,娶了那么个货色,你爹才在衙门上受足乔家的气。”

    吴姑娘小心,对院子里看去:“别让人听了去。”

    “听去怕什么,姓乔的已经死了。”吴夫人愈发唠叨:“该你父亲升官职。游春那天,等咱们见到平王妃,你可千万别害怕,我打听过,她和你同年,你们应该有话说。只要她喜欢你,你父亲可以升官,你女婿也有仕途。”

    吴姑娘皱眉:“母亲!”她还是闺中打扮,还没有成亲。

    吴夫人已听不进去,自顾自说个没完:“初次见面,又是在游春人来人往的地面上,送她什么好?送她什么她肯收。送的不好,人来人往的地面上,招人笑话,她也瞧不上。真愁人呐……”

    抱这个想法的人不在少数,这一天,宇文家里的客人只多不少。

    经过战乱,二夫人等对顾氏心服口服。有了疑惑,到了晚上,管家的人较闲的时候,家中的女眷来见顾氏。

    “今天又收到这几份儿礼,来的人句句话在无忧侄女儿身上。”

    七嘴八舌正说着,姑娘们也结伴而来,丫头也捧着东西。

    “几年前并不怎么熟悉的姑娘们,今天又来了这些。大伯母您看,有几份儿礼,就是来几个人。句句不离开咱们家的大帅,让我们游春那天带她往大帅面前去。”

    顾氏知道女儿主持玩乐的用意,让大家各自收起:“收着吧,不要记公中账目。等她们家里有事,你们出的人情也不走公中账目。”

    女眷们这才收起来。

    “她们要见无忧,你们尽管带去。”女眷们听过放下心。

    游春的这天,野花遍地,绿草也争气,绿的好似一汪碧水。笑语声里的焦点——文大帅缓步行来时,人流若潮水般对着她涌去。

    不是真的潮水,自然有秩序。

    吴家的姑娘还算得体,吴夫人的话把文大帅吓了一跳。

    大帅既然是会人来的,明家早早搭起坐的地方。吴夫人运道不错,坐下来恰好没有别人。她殷勤的讨了一个好,低低地道:“乔家的人呐,就没有一个好的。您可莫要手软,乔家还有一个在狱里,您歪歪嘴儿,她就没了命。不是我要说这话,到底你年纪小,怕你忘记就留下个后患。”

    文无忧忍住好笑,她体谅这些人见一面的不容易,但是这机会使用不当,可就没有第二回。

    对春草使个眼色,春草对姑娘的眼色无不会意,悄声对身边的丫头道:“不再答应吴家。”

    丫头答应着问道:“往家里去请安呢?”

    “也不见。”

    接下来没出三家,文无忧又对春草使了个眼色,春草再次吩咐丫头记下人名字:“以后不必通报。”

    晚上回家,文无忧还没有说话,明逸先笑道:“想必有满腹的乌糟气吧?”

    “你这么清楚,可见你天天在衙门里,也是这般。”文无忧对于这了然的话有些开心,去了外衣,坐下来卸首饰时,明逸帮着,春草退出去。

    夫妻在镜子里相视而笑,无忧把不打算见面的人里,挑出几个印象深刻的告诉他。

    “吴家真真可怕,乔家大姑奶奶据说在狱里病的要死要活,她却让我不要忘记害了她。难道官场之上,也说的这样明白?”

    “纵然明白也不敢说到我面前。这是欺负你年纪小。”明逸帮着去了一件大首饰,收到盒子里。

    文无忧嫣然:“是啊,所以我也欺负她的家世小,我以后不再见她。”

    晚饭以后,说的才是正经的话。

    娟秀的字体写出来十数个名字:“三爷再去查一查吧,或许是能干的官员也说不好。”

    文无忧不是去卖官,她可以从夫人们嘴里听一听希冀,但具体能不能用,还得明逸当家。

    这里面的人虽不是都和齐夫人一例,勤王中抱错心思,又有报效的心。但经过文无忧的过滤,在用心上面不是空穴来风。

    明逸就认真的谢过无忧,再就请她早睡。一天从早到晚的和人说话,分析别人的心地,可不是轻松事儿。这个晚上小夫妻相安无事,各自安眠。

    第二天无忧留在家里歇息,她可没有太多的机会给别人。而且听的话里超过七成是废话,她打算冷一冷说废话的人。

    第三天,明家门外有好些失望的人。

    第四天,明家门外离开的人里,大多怏怏。

    三月里,平王妃由游春前的“平易近人”——当时别人以为有机可乘,说的都是好听的。而变成如今的“目中无人”。平王妃并不在乎,而且很喜欢。

    凌甫、玉成和嗣哥要回京了。

    ……

    大壮还是高大凶猛,嗣哥还是可爱的果子般面颊,玉成还是一笑眼珠子乱转,孩子气的面容。这一切都说明凌甫对姐弟照顾周到,姐弟过得顺心。

    再看凌甫,稳重许多。

    他带来还有一家客人,瑞国公夫妻心爱女婿,一起请到客厅坐下。

    “嗣哥,”凌甫对舅爷挤眼睛。

    嗣哥有些犹豫,但还是走到父母面前:“嗣哥大了,是时候回来念书,不再跟着姐姐疯跑。”

    “哼。”这是玉成。

    “哼。”这是客人夫妻带来的小姑娘,问过年纪,比嗣哥小几岁。嗣哥已十岁出去,她还没到十岁。

    玉成不满的是:“后面一句不用学出来。”

    嗣哥一古脑儿推凌甫身上:“姐丈让我多多的背,姐丈不好。”

    瑞国公心爱的儿女跟着凌甫在外面,时常的夸赞这女婿不嫌弃带上嗣哥。争闹的时候,凌甫在国公心里远大过一双儿女。

    虽对儿子回来喜欢,也沉下脸装着很生气:“你们没事就欺负他了,在我面前不可以。”

    嗣哥转到凌甫身上,把凌甫推到父亲面前。凌甫好笑:“岳父,我来求情。”瑞国公忍不住一笑,对长安公主柔声道:“你看,你生的孩子多好,才能寻到这么好的女婿。”

    玉成公主骄傲的昂起下巴。

    “汪,汪汪,”大壮不甘示弱的掺和。

    小姑娘气的小脸儿发白,一阵风般的跑上来,从凌甫后面揪出嗣哥,气呼呼道:“说我的话,你还没有说我的话,你说见到父母亲就还我琉璃。”

    叫一声琉璃,大壮乖乖的垂下脑袋。

    瑞国公夫妻纳闷,凌甫借机甩开嗣哥,走上来放低嗓音:“嗣哥喜欢曼姐儿,这不,我送汉曲王的东西进京,把他们也送回来。”

    怕岳父还不肯明白,说的更直白:“亲事当由岳父母作主。”

    文无忧没听到说话,却猜出来,笑问小姑娘:“这狗是你家的吗?”大壮本是路上捡的。

    小姑娘用力点头:“这是琉璃,他眼睛生得像琉璃,名字是母亲取的,是我的狗。”

    “是我的。”嗣哥叉起腰。

    “我的。”小姑娘叉起腰。

    文无忧摆摆手:“别吵,先听我说,你们家可是丢了不要,我们给它治的伤。”

    “哇”,小姑娘放声大哭。嗣哥慌了手脚:“给你帕子,咱们说好的,不管怎么吵不许哭。”

    小姑娘的母亲叹气:“我们没有丢下,当时遇到强盗,琉璃为了护我们,追着强盗咬,后来再找就找不到,只能离开。”

    文无忧释然,这答案让她心里好过。

    文大帅能勤王,在有甫哥以前,可就有了大壮。不问个明白怎么能行。

    明逸没功夫等在瑞国公府相见,走的时候,无忧约好玉成夫妻和嗣哥去家里做客。

    回去告诉明逸:“原来真名叫琉璃,你猜得到吗?”

    “猜不到。”明逸一本正经:“我以为真名就叫大帅的狗。”

    文无忧笑得并没多么开心:“都说我勤王心地好,其实心地真正好的是玉成,一开始我不敢收留大壮,也不敢多救人。”

    “但事实上是你救的人。”明逸笑意加深:“人在困难的时候,谁没有个前思后想呢?”

    ------题外话------

    错字再改么么哒。

    万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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