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殿已经在眼前,怎么样的铁腕果敢,我都不得不迎难而上,凤仪殿外,一众宫嫔哀伤的如丧考批,我扶着小路子的手一往直前,凤仪殿内,淑妃,贤妃,德妃,良妃四妃并跪,一个个面色苍白,涌出的泪水都冲垮了薄黛,眼睛也都哭的兔子一样,我旁若无人,婷婷然持香跪倒,“儿臣来迟,望母后赎罪。”
三叩九拜,我自以为自己不过是做做样子,不落人口实,可是目光触及到贾氏娉婷的灵位时,还是落下了眼泪,母后对我,并无多大的恩情,也无多大的仇恨,在她心中,三岁的太子妃本来就是一个笑话,她那么用尽手段,也不过是想让我配的上他的儿子,又或者是,在东宫,还能够巩固她贾氏一族的权势,可惜了,到死,她一样也没做到!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这宫廷争斗的又一位牺牲品,当年右相贾全的庶出小姐,为人轻视,便是入宫,都不过只是一个贵人,一步步爬上皇后的位子,除了运气好生下宇文傛皇长子之外,她所付出和舍弃的,也绝非我所能及,可惜那又怎么样?红颜弹指老,她还是病入山倒,剩一席残躯,尘归尘,土归土!
她一生所求的,或许曾经得到过,然而正如流沙逝于掌心,最后,也都没有了!
此一去,万事皆空!
那么我呢?一生何求?
我发自内心的怜悯她,也发自内心的,可怜自己!我也总会老去,也总有逝去的时候,人生苦短,我所求的,又是什么?届时我倒下去,可会后悔什么?又迫不及待的,想去追寻什么?
我抬手将香柱插入香炉,才对四妃行礼道,“各位母妃安好!”
“比不得太子妃辛辛苦苦万里迢迢跑到崇华寺惹是生非,本宫也不过只能在这四四方方的小圆子里服侍着了,好的很呢!”淑妃随手丢一把纸钱到火盆里,蔑笑道,“太子妃安好便好,免得这宫里的男人都一个个丢了魂一般。”
她说的尖锐,说的刻薄,也说的恶心,可是论辈分,我是她的儿媳,无论如何,我都要极其的忍耐,轻笑一声,“淑母妃可真是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操心,怪不得这脸色也不红润了,身量也不如从前丰盈了,可要保重啊!”
此刻,我站着,她跪坐着,说话自然就矮了气焰,何况我也真的是还了嘴,她气急,站起身来,“钟灵,皇上瞧得起你,给你一个太子妃混混,宫里宫外,谁不知道你是个什么身份,什么身价!还拿出一幅太子妃的做派来给本宫看?如今不过是太子监国,你掌管六宫事,还没真的做了这天下的主,做了这后宫的主呢,便是当年皇后活着,也不敢那本宫怎样,你别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使唤,自己回去照照镜子吧!”言罢,恶狠狠的瞪着我拂袖就要离去,可是刚转身,就已经吓瘫了双腿,跪倒不迭,“皇上万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