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利苦笑点头,“哥们想吃就……说话,还非得赶上事吗?看……你们出手就不高!”笑骂声中,众人欢乐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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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四点钟的时候,卢利在家中草草用了一餐,他知道今天晚上怕要有一场大喝特喝的酒局,担心上一次和曹迅斗酒的事情重演,拿两个饽饽,就着冰凉的剩鱼填了个五成饱,起身赶奔大队部,还不及进门,就看见明亮的灯光掩映下,距离办公室不远的公共食堂中人影闪动,一片热闹。
“小卢,你来了?”商抗ri一步迎了过来,“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东安格庄的许队长,”说完,他尽量压低了声音,“就是丫的,等一会儿你给我着重注意,能把他灌个胃出血,我想办法申请你入党。”
卢利目瞪口呆!有这么大的阶级仇恨吗?还胃出血?“老许,这是小卢,我刚才和你说过的,对了,小卢有点结巴,说话慢。”
老许是个身量不高的男子,穿一身藏蓝sè的棉服,卢利站在他身前,闻到浓烈的烟臭味,“听说过,听说过,你好啊。”
“您好。”
“来,小卢,你就坐我身边,和老许挨着坐。”商抗ri为他们安排了座位,掏出一支烟来,“小卢,抽烟?”
“不不不不,许……队,我不……会。”
“那喝酒会吧?”
“小卢是我们这喝酒大王,老许,等一会儿你得当心啊,别让小卢灌死你!”
“是吗?那可太好了,”许队长大喜,他的酒量在县里都是数一数二的,用唐山人讲话,‘能和他对撇子’的人不多,去年的时候,在东安格庄,商抗ri和他斗酒,输得一塌糊涂,被人引为笑谈。这一次显见是找人来报仇了。“等一会儿我们好好喝喝。怎么样,小卢?”
“全听你老的。”卢利这样说道:“我……怕不行,不过书记说……了,今天就是要让您喝痛快了。”
“好小子,会说话!”许队长拿过两个白sè的搪瓷大茶缸,往他面前一蹲,“倒上,先倒上。”
卢利目测了一下,一个搪瓷缸子中要是倒满了酒,总在一斤冒头,转头看看,两三张桌子前的客人,人手一个!这可真是**了,不偏不向,平均分配啊!一个十斤装的塑料桶,分不给几个人便见了底,然后是第二桶、第三桶,一人一缸分下来,脚下多出了四个空桶。
“你是知不道,小卢,里面的库房里有的是,你就放心喝,你只要能喝,再多也管够!”
李革山和仇富农也不例外,面前放了一个茶缸,“哎呦,老商,这太多了吧?”
“多个球!您老的量我们知道,喝完了,就在这儿睡,睡醒了,明儿个我送您回县里。”
李革山苦笑连连,不过他既然来,自然也是有一些把握的,而且这样的场合,想逃席也不可能,只得舍命相陪了,“同志们,让我们来年继续努力,把伟大领袖的话贯彻到实处,把伟大的特殊时期发扬光大!干杯!”
有了领导的一句话,众人开始推杯换盏起来。
这顿酒席从下午的四点半一直喝到将近十点!卢利已经喝了满满三缸子的白酒,许队长也不含糊,和他的量差不多,两个人都有点见了底,“呃!小……卢,到我们……那去……吧?你别的嘛也不用……管,就陪……我喝酒,怎么样?哎,老商,把小卢……给我吧?”
“玩儿去!”商抗ri自问喝不过这一大一小,干脆停杯不饮,在一边抽着烟陪他们说话,“小卢是我们公社的人,凭嘛给你呢?”
“不……是,搁你这儿也是……浪费不……是?我拿两个…生产能手…给你换。”
“不换,给多少人也不换,你少打这样的算盘。”
“哎呦,我cao,小卢……你可真能……喝,不行了,我得尿一泡去。”
看着他歪歪斜斜的举步向外,商抗ri拍了拍卢利的肩膀,“小卢,你怎么样?”
卢利也差不多了,他没有想到许队长这么能喝,简直和无底洞似的,不过这样也有好处,最起码是可以通过这一次拼酒,知道自己的底线是多少了,“我……我还……好。”
“还好就行,”商抗ri看看他,一张白玉般的脸庞比喝酒之前更白了,和许队长那种连胸膛带后背都红透了的样子形成极大的对比,“哎,刚才李书记走的时候和我说,下个月找时间,去一次县里,你抓紧这个机会,学学手扶,连把火车票买了。”
“行,我都……听……你老的。”
“吃点嘛吧,别干喝,伤胃口。”
说话间,许队长又转了回来,“小卢,接着喝!今儿就不信了,非得喝躺下一个不可,我c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