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行特务接头似的。一片静悄悄。
等了片刻,那个姑娘和一个男子同时转了回来,后者穿一袭酱红sè的西装,打着同sè的领带,同sè的皮鞋,头发梳拢的一丝不苟,离得近了,可以闻见阵阵香气。男子很是恭敬的鞠了个躬,说了几句话。那个姑娘则递给他们一摞钞票,“他说,他不知道我们需要什么样面值的,所以各预备的一些,最大的是一千元的。”
“这就已经很感谢了,对了。你叫咩呀名?”他问那个姑娘。
“你问这个干什么?我话你知,不要在呢度搞搞震——你在天(津)有对象的。”
“你胡说什么?我是想写一份感谢信。”
李正荣纵声狂笑!声音之大,引得大厅中人人侧目,等他翻译完,对方的一男一女同样是忍俊不禁的神情。“你得了吧,人家这里不讲究这些的。快走吧。”
卢利和李正荣等人走出银行,顺着中环铜锣湾的主干道信马由缰的游荡了起来,这里的每一处建筑在三个人看来都无比陌生又新奇,真恨不得逐一走进去,挨个的好好转上一圈,但这有一个很大的难处,他们不知道哪里能进、哪里不能进,这种事又不好和别人打听,只好看那人进人出的比较明显的地方,才敢于走上一遭。
“你老母!”三个人走出一间位于中环路旁的写字楼,卫铁梁喋喋不休的咒骂着,“还当里面有什么好呢,都是鸟窝!根本就没有人。”
“人是有的,不过人家都在那上班,你谁也不认识,自然不让你进了。”
卢利也有点好笑,进到一家写字楼里出租的公寓,卫铁梁二话不说就跟着人丛往里闯,不料给人家问一句就张口结舌,灰溜溜的出来,不找自己的毛病,反而骂人家?“荣哥,这一次来,不是说买点东西的吗?买什么?”
“你想买什么?”
“我想,给我舅妈买点东西,你说,买点什么好?”
“老人嘛,买点金镯子之类的就最好。我听达哥说过,这里有很多金店,走,找一找去。”
中环地区有两多,一个是银行多,一个是金店多,走过铜锣湾标志xing地标建筑的一角,就有一家名为‘金家福’的金店,李正荣看着悬挂在头顶的牌匾,暗暗点头:“小卢,你看见了吗?这个人的爸爸,真会给儿子起名字,金家福,多有意头的名字,嗯?这个名字不发财才没有天理了呢!”
卢利呵呵发笑,“你别那么多废话,走吧。”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推开大门,门内一片明亮的富贵sè,两面是顾客的走道,各是玻璃柜台,里面黄橙橙、亮晶晶的都是打造得jing致美丽的金饰品,晃得人眼前发花,“哎呦,这里好多金子啊?”
店中突然想起一句与别不同的普通话,让人没来由的觉得诧异,柜台前一个男子正在低头挑选,闻声惊讶的抬头扫了一眼,随即低下头去,管自挑选了起来。
店内的商家还是第一次看到有‘老客’——这是香港人对来自内地同志的特殊称呼,都带着一点奇异的神sè向三个人注视着;卢利抬头看去:今ri黄金,每克34.65港元。黄金是按克为单位售卖的吗?看起来不是很贵嘛!
他向前走了几步,这时候才意外的发现,过道的一角有一个穿着一身米白sè服装的男子,不丁不八的站在那里,身材相当健硕,简直像一只大狗熊一般,正在用jing觉的目光打量他们几个人,却不说话。
卢利不知道这个人是干什么的,向他友善的点点头,举步走到柜台边,隔着厚重且洁净的玻璃窗看过去,里面排列整齐的放着黄金饰品,从手镯、耳环到颈链、发簪,无所不有,让人大呼惊奇;而除了这些金饰品之外,还有一些更是让这个乡下土包子瞪圆了眼睛:男女店员身后的橱窗里,放着各式各样的金制工艺品,有八仙、有福禄寿三才、有十二生肖,做得惟妙惟肖却具体而微的样子,可爱极了!
看他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来的可笑样子,那个马脸的汉子一笑,和店员用粤语说了几句,两个人扑哧一笑,“我……我看看这个……”他生怕别人听不懂,指着一支金镯子,连比划带说着。
对方却是懂的,好笑的从柜台里取出金手镯,拿过一个垫着宝蓝sè绸缎的托盘,将手镯放在上面,推了过来。
卢利捡起来看,手镯内外都雕琢有jing美的花饰,他看不懂这些东西,还是经由店员的解释和李正荣的翻译才知道其中有一些是万字图案,有一些是蝙蝠,“蝙蝠的‘蝠’和‘福’字谐音,所以在古代,是很具有象征含义的。”
“我明白的,这个,我买了,要多少钱?”
一只手镯的重量是二两七七钱,花费了圆港币,卢利根本听不懂他哇啦哇啦的报价,胡乱的掏出自己所有的钞票在柜台上一放,“喏。”
众人同时失笑,店员拿起相应的钱款,其他的推了回来,卢利突然心中一动,“那个……那个……也卖吗?”
店员低头看看,一指自己的计算器,“这个?”
“对!”卢利拼命点头,“这个也卖吗?”
“小卢,你买这个干什么?”
“回去算账用,小薇天天得拿笔算账,多辛苦啊,有了这个,就方便多了。”
“你可真会疼人。”李正荣和店员耳语几句,对方爽快的点点头,把计算器递了过来,“他说,这个计算器算是白送给你了。”
卢利高兴极了,把放着手镯的盒子和计算器收好,转身推开大门,外面正有四个男子走进来,双方一错而过,他只觉得左臂一沉,似乎撞到了什么重物?
和李正荣、卫铁梁两个走到门口,还不及说一句话,突然听金店里面发出一声猛烈的锐响!倒像是玻璃被打碎的声音!
卢利顺着玻璃大门看进去,那个壮如狗熊的汉子已经给人放倒在地,双臂反剪,一个男子膝盖顶着他的后腰,正在用什么东西捆住他的手腕,另外三个手中持着明晃晃的长刀,对刚才和他打过交道的店员低声呼喝,他在外面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这种动作的含义是不问自明的。
“荣哥,他们这……”
李正荣也给吓傻了,一时间竟分辨不出对方的动作,“这是在……抢劫吧?”
“那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卢利一愣,突然推开大门,再一次迈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