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因为路上实在是太遭罪了。
走在半路上她就摔了两跤,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听见了一阵驴蹄声,转头一看就见一个人穿着厚厚的大氅,戴着帽兜,骑驴而来,身边还跟着一个挑着担子的仆人。
驴上的人帽兜遮住了大半张脸,一时没认出来,那挑着担子的仆人不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北芒?
所以,那骑驴的,就是苏鹤亭?
她所处的是个三岔路口,从苏鹤亭的来路来看,他应该是从槐树乡而来?
天庆县底下有十几个乡,一百多个村子,总人口超过了六万。
槐树乡是天庆县相对来说比较混乱的一个乡跟小张庄所在的天维乡隔着两个乡呢,但那里的事情平日里元宁也没少听说。
这主仆俩好端端的怎么去了那边?
与此同时,苏鹤亭也看到了她,等毛驴来到近前,便勒住了毛驴翻身下来,问道:“这天寒地冻的,你去哪儿?”
“去县城啊!”元宁揉了揉冻得通红冰冷的鼻子,吸了吸鼻涕,“铺子里不是还有事儿呢!”
苏鹤亭皱了皱眉,“不是说好了,剩下的事我来解决?”
“唉,”元宁叹口气,“那我也不能当甩手掌柜呀!毕竟我占大头嘛!”
苏鹤亭就解下自己的大氅给她围上,将她抱上了驴背,“让给你了!”
“哎——”元宁都来不及挣扎,便已经到了驴背上,而身上裹上的大氅还带着苏鹤亭的体温,暖暖的。
苏鹤亭这个人十分爱干净,不管什么时候见面,哪怕是乔装改扮,身上也是清清爽爽的,带着一股让人说不上来的草木幽香,清冽好闻。
如今这大氅上也带着那股子独特的冷香,十分提神。
元宁脸上有点发热,毕竟不习惯穿一个男人的衣裳,“这……怎么好意思?”
“你人小步子小,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到,”苏鹤亭伸手从北芒手里接过另外一件风氅披在身上,一边说道,“何况即便是我占小头,铺子里的事也是我的事,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可以和我边走边说。
“我毕竟住在县城里,若是铺子里有什么事,我出面不是更方便一些?”
元宁有片刻的卡壳。
苏鹤亭低笑道:“铺子里的盈利状况良好,每个月进账都有十几二十两银子,抛出了成本、房租、人工之外,还有二十两银子的纯利润。
“我们刚开业,能有这个成绩算是不错的,而且,我们的布好,买过的人都知道。等过了年,不光有回头客,新客也会有不少,那时候利润翻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你不是一力求稳么?咱们也就没大肆宣扬,但等到来年,便可以找人到处传一传名声了,保守估计,利润十倍增长也不成问题。”
说完这些,侧首看元宁,“你怎么不说话?”
元宁:“……”
话都被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苏鹤亭笑了笑,“你是不是还对我不放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元宁闷闷地道,“对于一个随随便便就能拿一百两银子的人来说,我这样一穷二白的人有你什么好图谋的?怎么说都是我占了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