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究竟要怎么惩罚,却是需要好好想想。
冷暖一直没有说话,夜暮此时倒是发觉了一些不同寻常,看着并无异样的少女,修长的眉宇深深的蹙起,刚要启唇询问,就被旁边忽然出声的马特打断。
“暖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马特是刚刚得知这位少女的称呼,想着心中的事,不得不出言打断了这刚刚相认的男女。
已经准备好了被夜幕质问的冷暖一怔,伸手拍拍男子的肩膀,脚步一转,朝着马特走过去。
“这位先生,要不去屋子坐坐,您这伤口吹不得风”,歇斯有些和蔼的态度道,夜暮虽然听不懂,但是也能猜到对方的意思。
找到了冷暖,修还没有到,倒是不急着离开,男子从一直注视的身影上离开,颇有深意的打量了马特一眼,这才对着歇斯礼貌的点点头,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
“暖姑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想必你们很快就离开了”,马特边走,边感叹的说。
二人此时走出了歇斯的院子,马特眯着仅剩的一只眼,有些留恋与莫测遥望着那片海水。
“先生要一起离开?”,少女侧过头,轻轻的比划了两下,漆黑的眼珠子带着询问。
她感觉的到,这个马特应该是一位有故事的人。
哈哈一笑,马特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我已经习惯这里了,在哪里不是活着,外面的世界固然好,只不过已经不适合我了”。
老者说的坦然,但其中的一丝酸楚还是被冷暖察觉到了。
是不适合,还是不能?
不过,这并不关她的事,她也不想去揭人家的伤疤。
二人来到马特的小院子里。
马特率先走在前面,而身后的冷暖则是小心的避开满地蔓延的花花草草,避免一个不小心伤了它们。
她知道,对于这些喜欢养花养草之人,是最不喜别人乱意践踏。
马特留意到少女的举动,有些赞赏的点点头,当地人看不出来,可是他一眼就瞧得出来,眼前这个女孩,一举一动皆是优雅贵气,必定是出身不凡的。
更难得的是,对方并没有那些上层名媛贵女的骄纵与傲气,反而平和的很。
“暖姑娘,你先坐着”,马特指着旁边的小石凳子,一脸和善。
少女挑挑眉,拎着白色的裙摆走过去,想知道,这位马特先生究竟要和她说什么事。
马特让冷暖坐在院子里,径自的走进屋内,拿出了一个类似于铁锹的农具。
走到院子角落里的一颗树下,边挖着土边对冷暖说道,“暖姑娘,不瞒你说,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贵族出身,只不过那个时候,我不喜欢那些名利权势,勾心斗角,我喜爱极限冒险,尤其是水上运动”。
说着,马特标准的Y国语陷入了深远的回忆里。
“所以,那个时候,我拒绝了家里安排的亲事,只愿一个人在海上游荡,自由自在的,再后来,家族的人终于对我失望透顶,也不再派人找我”。
马特的动作没有停,嘴里依旧在唠叨着他年轻时候的那些事,少女神色安静,若是不注意,真的容易忽略了她的存在。
“我成了一名水手,过了一段恣意而潇洒的日子,可是日子一久,慢慢的也会觉得有些枯燥与孤独,所以在一次意外的航程中,我结识了一位善良的女孩子,知性而优雅,我很欣赏她,然而,她对我,却似乎有些敌意”,说道这里,马特忽然咧嘴一笑。
“后来,我才得知,她就是那位和我定过亲的女孩子,因为我的逃离,她过了一段很难捱的日子,家族为了弥补她,又把联姻对象换成了我的那位弟弟,事已至此,我也只好放弃了心中的那点念想,也因为此事,我那一阵子几乎没有出过海,说来好笑,就在我想要重新振作的时候,那个女人却忽然出现了,一身狼狈的出现在我的租赁屋内,说她恨我,但,同时也是爱我的”。
说道这里,马特停了动作,缓缓的弯身,跪坐在树下,伸手,一点点的向外趴着泥土。
“于是,我们干柴烈火,就这样的在一起了,很好笑是吗?”。
马特捧着手里的泥土,扬唇看着那个淡漠的少女道。
冷暖眨眨眼睛,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哈哈,瞧我,又忘记了你不会说话,唉,是挺好笑的,可是更好笑的事还在后面,在我想要对她负责,想要回家族娶她的时候,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她早就和我的弟弟暗通曲款”。
说道这里,冷暖的眼底倒是出现了一层波浪,似乎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一个转折。
“想必你也知道,在贵族世家,最看重的就是子嗣与血统,我的那位好弟弟身患难言之隐的疾病,他若是想要继承家族,就必须要有孕有子嗣的能力,所以,他们便把注意打到了我的身上”,马特的语气很平淡,想必经过多年的沉淀,这些事早已经成为刺激不了他的情绪了。
“我知道,你想问后来的事”,马特拍拍身上的泥土,拿着一个铁盒子朝冷暖走了过来。
“我虽然恨,但是我还是选择了成全他们,一个人离开,在海上继续的漂流着,甚至还认识了一群海盗,称兄道弟,也算快活了几年,在几年后,我再回到那片土地的时候,却发现,我那位好弟弟又娶了一位妻子,还有了自己的孩子,而那个女人和那个孩子,则是被赶出了家门”。
想必,这个铁盒子就是和那队母子有关?
冷暖的眸光有微微的思量,倒是看不出,马特看着这么凶悍的脸上,内心是这么的侠骨柔肠。
将盒子打开,马特咧着嘴说,“不怕你笑话,看见那对母子生活的那么可怜,我还真的没忍住,上前去帮忙,可能那个女人自觉内心不好过,将五岁大的儿子丢给我之后,便投河了”
“五岁的孩子一直跟着我四处流浪,其实我还挺惭愧的,明明可以给他更好的生活,却非要四处奔波,最后,还丢下了他,也不知他如今是什么样”,说着,马特却忽然跪在了冷暖的面前,声音有些哀求。
“暖姑娘,我知道你肯定身份非凡,我拜托你们,帮我一个忙好不好”,马特紧握着手中的铁盒子,唯一露出的眼眸带着痛楚。
他走不出这里了,真的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位少女的身上,总觉得,只要她答应,他的愿望就可以达成。
冷暖悠悠的从石凳上站了起来,手指比划着对方,让他起来再说,她受不得一个陌生人如此大礼。
不容拒绝的淡漠语气,马特想了想,手指着地,缓慢的站了起来。
“我的儿子叫做罗吉,我离开的时候,他十三岁,如今应该二十四五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改名字,但是他的后腰上,有一道食指长的疤,有些像羽毛的形状,我不会从这里离开的,我希望暖姑娘替我找到他,将这里面的东西交给他”,马特说着,将手中的铁盒子打开,一块旧式的怀表,和一块红布包的圆圆的东西。
马特拿出那枚怀表,摩挲了两下,“这个东西是一个老古董,里面有我在银行保险柜的密码,是他的生日,那是我全部的家当,如果找到了他,帮我转告他,忘了我这个不负责的父亲,好好的生活”。
冷暖没有接过,其实这些线索是很难找的,毕竟过去了十多年,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如果健在,或许早已经改名换姓,只不过,她也没有拒绝他,想来他是日日惦念的吧。
“如果他不在了,那这些东西就送给暖姑娘了”,马特有些酸楚的说,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要独自生活有多么的艰难,他比谁都清楚。
“会没事的”,面对这样一个父亲,冷暖心有触动,她可不可以想象,若是她的父亲还健在,会不会像马特一样困在某个地方,只能日日靠着思念来维系着内心的情感。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宁愿不要找到他,不要让他面对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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