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了脸色,趁机摆脱了“聒噪”这个任务。
文柔公主被人簇拥着从大殿门口走了进来。
她的个头在女子中算是比较高的,能够看出来文柔公主年轻时候也是一个大美人。不过毕竟已经四十多岁了,很多地方已经显示出来美人迟暮的痕迹。
曾经的大眼睛双眼皮,如今变得有些松弛耷拉;鼻梁依旧高挺,只是鼻尖上的肉略微多了一些。尤其是嘴唇两边的法令纹,让云微寒一眼看见就想起了已经驾崩的宏昌帝。
深深的法令纹,总是给人以此人不好相处的第一印象。
她穿着超品王妃的服饰,头上的凤钗华丽高贵,配着她沉重的步伐,看起来很有几分气势。
太后论起辈分都要喊文柔公主一声“姑姑”,所以也扶着身边的宫女站起身来,满场的女眷也都连忙起身迎接文柔公主。
文柔公主并不喜欢别人称她为“老太妃”,而是更喜欢别人称她为“文柔公主”,这在她入京不到半个月就已经成为京城权贵圈众所周知的一点。
所以,两边屈身行礼的女眷们口中都是说着“文柔公主好”、“给文柔公主请安”之类的话,而文柔公主只是幅度极小地点点头,连眼睛都没有转过去看她们一眼,就缓缓走了过来。
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向前走了两步:“文柔姑姑,你可是来给你这没过门的媳妇解围的?”
文柔公主描得黑黑的蛾眉抬了一下,目光扫过了站在太后身后的云微寒。
云微寒连忙上前行礼:“云华见过文柔公主。”
感觉到文柔公主充满审视的目光一寸寸地从自己身上掠过,云微寒低头不语,保持着端庄的姿态。
难道婆媳真的是天敌?怎么感觉这位一见面对自己的印象就不怎么样呢?文柔公主从鼻子里发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声音,太后一手拉着云微寒站到了文柔公主身边:“可怜见的,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一见到未来的婆婆就吓成了这个样子。姑姑,你这婆婆可不要太凶了,吓坏了云
华,定南王是要心疼的。”
文柔公主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低沉刚硬:“若这般就吓坏了,到了南疆岂不是风一吹就要倒了?我可要不起这美人灯一样的媳妇。”
太后都有点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云微寒眉目冷肃,站在一旁也不开口。
论辈分、论年龄、论地位,她都是三人当中最小的,她何必赶着去和这两尊大佛斗嘴呢。
不过,太后这话说的可很有意思,文柔公主的回答更是有意思。太后不想她和定南王平平顺顺的也就罢了,不管她对太后母子有什么恩情,太后总是会更倾向于自己的儿子,这一点她早就知道;可是文柔公主这样,直接就把她的不满表露出来的,真不知道是她太蠢,
还是自己哪里得罪了她?
这样也好,一见面就摆明了车马,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也免得自己费尽心思去讨好婆婆。云微寒上辈子没有这样的经历,这辈子其实也没有这样的兴趣。
之前还因为凌玄翼的缘故,想过如何好好对待凌玄翼的母亲,如今这样也省下了不少心事。
要是凌玄翼因为他母亲的缘故来和她闹事,那也算是在结婚前真正看清楚了这个人,比婚后发现要强得多。
云微寒控制着心中翻腾的种种情绪,可是那股闷气却始终在胸中萦绕不去。
她咬着牙想道,难怪凌玄翼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来找她,恐怕是他听了母亲的什么话吧?看她回头怎么跟凌玄翼算账!
文柔公主见她说了这番话之后,方才屈膝行礼、低头不语的云华郡主反而挺直了腰杆,脸上冷静无波,心中的怒火就更大了。
到底不是皇家血脉,父亲不过是一个寒门子弟,这样的家庭能够养出什么好姑娘来?
也不知道是如何迷惑了阿寅的心窍,硬是让他打破了三百年的约定,用手段逼着没有经验的小皇帝下了赐婚的圣旨。
既然不姓贺,又有什么资格能做定南王正妃?南疆政治形势诡谲,各种势力错综复杂,哪里是一个只会引诱男人的娇娇小姐能够应付的?阿寅娶了这样的正妃,少了一个强大的助力,在和那几个到现在仍然觊觎着定南王之位的兄弟对敌时,不知道要
吃多少亏!
她这次从南疆过来,就专门从南疆带来了两个世家小姐,想要趁着阿寅还没有大婚,在这个云华郡主过门之前,先和阿寅培养一下感情。
到时候,阿寅娶正妃和纳侧妃同时进行,也好稳固他在南疆的地位。
可是,派去送汤给他的人被他拍飞出去,让他去陪着人家看看花又被他拂袖而去,最后凌玄翼干脆直接住在了军营里,连王府都不回了。文柔公主觉得,这一切绝对都是这个云华郡主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