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经验和手。
结果,他早早完成拼接,而博士的电脑程序才刚刚开始运行。
可以说,他在陶器分期、断代、拼凑方面达到了国内顶尖水平。经他的手,无数破碎的陶器复原了当初的形状。
四十岁后,他成为国内考古工地上的抢手货,国家的任何大型重要墓葬发掘,他是“技工”中的首选。
顾为西跟着他的脚步走了四个考古工地,受益匪浅。
遗憾的是,这样的“人才”由于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大学教育,通过工地师徒帮带或实际经验来学习,没有正式编制,没有技术职称,按工时和工作量取得报酬。像“信天游”一样,结束了一个考古工地,马上打气行囊奔赴下一个工地。
顾为西一边想着陈柱子一边下铲子,盘算着是不是什么时候去找到他。但旋即一想,这个时候的陈柱子大概才在田野工地上挑了五年土,他想,是不是再等上几年,等这个前世的“师傅”再成熟一点。
顾为西的铲子铲出了一团五色混土时,不远处的探方里传出了一阵阵欢呼声。
顾为西直起身,望着探方的方向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最珍贵的是“希望”;最可怕的也是“希望”,希望往往是痛苦之源。
大概半小时后,实习探方里应该是一片哀嚎!
顾为西加快发掘速度,终于,洛阳铲在十二米深的土层带起了一团黑色木炭。
到底了。顾为西握了握拳。
接下来的工作就相对简单了。用泥铲把墓的形状“方”出来。行内的话就是“定坐标”。左边打一个,打了十米没有打到,那就是“过了”,再回头往右边一点继续打……
以此类推,一个个的点连起来,就是十多米地下的墓的形状了。然后根据墓的形状、深度、坑灰、木质(或石质、砖质)这些特点结合起来推测出墓的年代、墓门的位置等等。
一般来说,任何朝代墓内的物品摆放都有其规律。一看形状是两周墓、汉墓、东汉或是西汉,那么脑袋里就有个“图像”了。
棺木应该在哪里、陪葬的物品中陶器在哪里、金属器皿在哪里、两边的耳室里都会有什么……等等,心里非常有数。
顾为西首先“方”出来的是距离主墓十多米远的“车马坑”,他相信一旦出土了规制厚重的“车马坑”,那墓主身份之显贵就毫无疑问,即便人们还怀疑是不是周天子墓,但王公贵族墓也是巨大惊喜。
如顾为西所料,当他来到探方口上方时,探方底部一片死寂。
刘行和赵通以及陈舟正盯着几只陶罐陶壶发呆。周围的同学大多席地而坐,或掩面叹息,或表情木然茫然。
特别是杨羧,脸色死寂地靠在土壁上,两眼无神。
倒是苏岩的心理素质让顾为西微微惊讶。
苏岩没有木然发呆状,她指挥着几个民工在收拾发掘工具,头上的白色工人帽殊为显眼。
顾为西站在探方顶上,干咳几声,大声报告,“报告领队和老师,我发现了一处墓地疑似周天子墓!”
陈舟抬头,仰目,随后又低垂。
赵通射向顾为西的眸光充满羞怒牙齿咬得“咔嚓”响,嘴唇哆嗦着却因为愤怒和失望而说不出话来。
文保学院难得有了这样的田野考古实习机会。如果成功,下次省里田野发掘,文物局可以再次推荐文保学院参与,可惜……
刘行和一众同学如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顾为西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洛阳铲,“我刚才无意钻探中,发现夯土层内有炭粒、陶器碎片等物,距地面九米……而探方内如此规格的疑冢或许就是证明……”
首先意动的是陈舟,作为ZS县文管所副所长、研究员,他对当地是否存在周天子墓有过无数梦想,而且他从不怀疑周天子墓就在岐山。
因此,他不等领队刘行发话,马上起身,“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