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大哥为了一个女人,抛弃了皇族身份;二哥为了自己的侧妃,趁夜逃离南洺,结果身首异处。现在呢?南子渔和南子湘更是丢人,为了个男人,公然和我作对!”南子清脸色悲伤,褪去被脂粉修饰出来的高冷和陌离,她也不过是个普通女子。
纳兰竟莫名生出一种同情的感觉来,但是他还没说话,南子清便瞬间恢复该有的神情:“所以,整个南洺都在我肩上,这个劝降信,你究竟是写还是不写?”
“我写!”纳兰突然转变的态度倒是让南子清有些诧异,她笑着看向纳兰,轻蔑的意味不言而喻。
“但是,”纳兰弱弱提议:“信的内容我来写,你放心,写完了我会给你看,你同意了,再用?”
南子清复杂地看了看纳兰,半晌才说:“那你快些,我没什么耐心。”
纳兰点点头,然后去桌案边坐下,深吸一口气,开始书写起来。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南子清不由得怀疑纳兰是不是平日里有练过……
正文如下:
景哥哥,我被南洺的人抓了,很难受,好多人看守着我,南洺这群铠甲厚重看起来挺厉害的。景哥哥你快点救我吧!在这儿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内容看起来很幼稚,但好歹是纳兰亲笔书写,南子清命人收好,随后自己拿过匕首,让人按住了纳兰的肩膀。
“你干什么?!过河拆桥啊!”纳兰吓得瞳孔放大,眼看着匕首凑近自己的脸。
刀光一闪,一缕黑发落在南子清手里,她笑:“光一封信怎么够?你记住了,我只给皇甫景五天时间,若是五天没有动静,我就切下你一根手指。”
纳兰吓得把手藏进袖子里,咽了咽口水。
南子清慢悠悠离去。
到了夜里,南子湘才来看望纳兰。白天他被南子清打发到南洺皇帝面前,然后接受思政教育整整一个下午。
他站在牢门前,看着纳兰沉睡的模样,终是不忍打扰,自己转身离去。
那封劝降信很快送到了皇甫景手里,从一开始的冲动和愤怒,到后来仔细看了看内容,才慢慢平静下来。
纳兰写的内容很奇怪,按照他的古灵精怪的性子,说话不可能那么没有条理,而且断句和字的间隔也很奇怪。
最终,皇甫景提炼出一句话来:
“景哥哥,我很好,铠哥在这。”
他沉默一会儿,自己匆匆写完一封信,随后叫来送信的士兵,郑重地交给他,嘱咐道:“亲自,务必亲自交给三殿下,务必!”
许是皇甫景双眼布满血丝的模样太瘆人,士兵接了信马不停蹄地便连夜去了。
皇甫景双手紧握成拳,随后一拳砸在桌案上,破碎的砚台碎片扎进血肉里,他也毫无察觉。
他不想承认,如今除了皇甫斐,他找不到可以救纳兰的人了。
南子清再次来到大牢是在五天后。
彼时纳兰正在画画,他本想描摹一张皇甫景的脸来,以便自己睹物思人,不想画来画去,笔下的脸都显得有那么一丝猥琐……
算了,纳兰丢了画笔,打算去床榻上好好睡一觉。
这个时候牢门被打开,南子清一身雪白的银狐皮对襟夹袄,配着海棠红流云百褶裙,模样仍是高贵冷艳。
“哟,三公主找我有啥事?”纳兰起来,还没走近南子清,就已经又被人抓住。
纳兰无奈地挣扎两下:“我说,我们有必要每次见面都用这种形式吗?”
南子清却不回答,只看着一处,说:“我向来不信命,所以我的母后告诉我,女人若是不想被男人随意丢弃,就要自己有实力保住自己。所以她仙逝以后,我便费尽心思地在南洺站住脚,你可知,我那大哥二哥,为何会如此?”
“你不是说,是为了他们喜欢的女人吗?是吧……”
南子清苦涩一笑:“呵呵,其实是因为我。我大哥和二哥思慕的人,都是我派去勾引他们的,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真没错。”
纳兰惊恐,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隐情。那这南子清心机颇深啊……
“所以,我更要把命握在手里。”南子清终于回头看着纳兰:“所以,这次和大泽一战,我只能胜不能败!”
“你不过是个公主,这些个战争,为国捐躯的事自然有男人们走在前头,不该由你承担。”纳兰无不同情地说,他的情感向来会在不该用的环境下释放得淋漓尽致,简单的来说,就是神经大条。
南子清笑:“这是我选的路,怎么走,我知道。纳兰公子,你可还记得,五天前,我们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