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也是毫不犹豫就冲过来救自己。
毕竟在这种时候,叶寒是个不折不扣的“外人”。
正值迷茫之际,电视屏幕如愿以偿地给出了回应。
满屏雪花退散,电锯狂魔面具面对面紧贴着玛丽的漂亮脸蛋,这虽是一段事先就录好的视频,但面具上那对深邃的眼睛却像是近距离欣赏玛丽的容颜。
他一早就料定这个节骨眼会有一名玩家近距离靠近脚踏车。
确切地说,这段视频的触发条件是——有人靠近电视机。
“嚯嚯嚯,幸运的玩家,当你走到我的面前之时,或许你很迷茫接下来该如何抉择,或许你心里已经有了肯定的人选。”
“我需要告诉你三件事。”
“第一件事:这些游戏道具的关闭键就在我的坐凳下方,你很容易就能找到四个按钮。不过……你可不能贪心,你只能解救一位同伴。”
“如果你同时按下超过一个键,它们将集体失效,永远锁死。所以,请慎重选择,你只能从这里带走一个人。而五分钟后,这间地下室的周边将发生连环爆炸,所有的仇恨、猜疑、后悔、不甘……都将化为虚无,除了两位幸存者,没人会知道今晚这里发生过什么。”
听到这里,叶寒面色铁青:“开什么玩笑?”
闹了半天,竖锯根本没打算让三个人都活着离开,这个精心布置的游戏场地,要吃下两条人命才算吃饱。
玛丽只能救走一个。
五分钟后地下四层炸成灰烬。
没有选择的余地,没有反抗的机会,更没有时间等待外界来支援,叶寒不得不留在这里陪葬!
“还不如投自己。”叶寒万念俱灰。
如果刚刚抢在玛丽前面投自己一票,那么玛丽为了保全大局可能会去猜疑伯纳尔投的是不是“3”,那么玛丽就有一定概率会被迫跟风投一票“4”,那么首个脱困者就是叶寒了。
叶寒这时才体会到“先下手为强”,这第二轮投票,如果要玩心理战,那就先下手,先明目张胆地投自己一票,让其他人看到,把纠结和矛盾扔给别人,把妥协,也扔给别人。
然而,叶寒万万没想到,竖锯接下来的发言竟然对他十分有利!
“我要告诉你的第二件事:很遗憾,我的预测又一次实现。说实话,在紧急光头我很希望你们给我带来一丝感动,如果你们这一轮投票出现全票决出某位玩家,那么此时我的坐凳下面就会有两个可以生效的按键,而不是一个!”
“对,没错,你现在应该懂了,为什么我出尔反尔?为什么要留下一条人命?因为你们第二轮的票型我很不满意,换做是你,你也不会满意。”
“你们第二轮的票型是——BAA,注意是BAA。又有一个自私的家伙出现了,你们当中有人不合群,把独特的一票投给了自己。为此,你们需要接受惩罚!”
“这次的惩罚权在你们手中,你们应该很容易找出那个自私的家伙,你们也有权决定该不该对他做出惩罚。”
“注意,我要告诉你的第三件事:你们当中没有内鬼!那不过是我的一个玩笑,为了让这场游戏的开局增添几分乐趣。”
“好了,对我而言,游戏已经结束了。我们——有缘再见!”
“注意你的五分钟倒计时!不要太过犹豫……e!”
录像的最后一句话格外的沙哑,冷淡无情,竖锯没有指明谁该活,谁该死。
他在最后关头故作清廉地站到了局外。至于那句“有缘再见”,惹人头皮发麻。
呼啦!
玛丽一巴掌推翻了竖锯玩偶,可怜的小家伙抱着电视机从脚踏车的坐凳上滚落。玛丽很快找打了坐垫底部的一排解锁按键。
1号~4号按键整齐排布,像极了老虎机的下注按键。
四选一,其实是二选一。
玛丽的手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她很清楚竖锯含沙射影的那位“心怀鬼胎”者是谁。
因为叶寒的光明正大地投了她“3”号,她心存感激,说是感动也不为过。
伯纳尔焦躁地砸着玻璃樽,迫切地想要表达什么,却没有机会出声。
咕噜咕噜咕噜……他已经再难支撑,面色发白,面部肿胀,眼球血丝遍布,嘴里不时吐出水泡,看起来极为凄惨,惹人同情。
但叶寒何尝不凄惨,不惹人同情呢?
玩家的遭遇都是公平的,每个人都命悬一线。
叶寒没有向玛丽求救,更别谈乞求,他只是默默地望着她的悬在半空的手,他坚信——公道自在人心。
他还没有输,他还有一线希望。
他自恃问心无愧,哪怕这场游戏一开始就被竖锯老头强行泼了一盆污水。
但是竖锯刚刚已经帮他洗白了,现在大家都知道,四人当中没有竖锯的内应。
就冲这最后时刻的洗白,叶寒坚信自己还有一线希望。
他已经放弃了用领导模块拖延时间的念头,因为五分钟后这里就会爆炸,领导模块的拖延又有什么意义呢?
因此,他心中所谓的最后一丝希望,终究还是寄托在玛丽身上。
时间不等人,为了自己,为了能和即将携手出逃的同伴能够在五分钟之内离开地下四层,玛丽知道她不能再等了。
悬在半空的芊芊葱指在剧烈颤抖中落下了下去。
是二?
还是四?
即将触碰按键的那一刻,她万般无奈地抬起头,凌乱的短发滑过一道凄美的弧线,所望的方向,是叶寒这边。
“完了!”叶寒心底一凉。
她的心意,他秒懂。
这是满载歉意的临别一眼。
和很多影片中艰难二选一的慢镜头如出一辙,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她望向谁,就一定不会选那个人!
毕竟……那只是她缓释内心自责的最后一眼歉疚。
果不其然,玛丽的指尖在最后一刻,毫无纠结地按下了去。
按的是2号玩家伯纳尔!
哗啦啦啦……
伯纳尔头部的玻璃樽准时开门,汹涌的水流四处滑落,如瀑布般打湿了地面。
他像是劫后余生,兴奋地将玛丽拥入怀中,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美妙的空气,尽管它们那么的燥热。
玛丽红着眼圈推开伯纳尔,拉着他快步跑向三轮脚踏车来时的方向,一男一女在狭窄的甬道中极速狂奔,身影越拉越长。
两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望一眼。
一个是不敢看。
一个是不忍心。
叶寒紧握双拳,指节咯吱直响。
不远处侧翻在地的电视机屏幕已经彻底熄灭,就连那十分刺耳的雪花声都彻底消失。
脑海中不自觉地响起老头每次在游戏结尾时惯用的那句话:
Game!
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