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啊,呜呜呜,回来了就好!”蒲氏终于忍不住了,嚎啕大哭了起来,似乎要把过去三个月以来的种种担忧难过,还有委屈,全都哭出来。
锦之在一边插嘴道:“三姐,你走了这段日子,村里好些人都说你再也回不来了。或许,要不了多久,咱们全家的人,也会被带走。为此,有几个八婆就特意来咱家见娘,跟娘说些有的没的。话里话外,都是幸灾乐祸,讥笑嘲讽打击。”
东方画锦看着骨瘦如柴的母亲,眼里多了几分厉芒,沉声问道:“带头的,是谁?时常来给娘添堵的,又是哪几个?”
锦之:“带头的,是大伯母跟山涧的娘,时常来的有五个人,跟大伯母走得近的那两家......”
东方画锦皱眉,看着大哥,不赞同的道:“大哥,你要学会跟人说不,要学会坚决的拒绝别人。这种人,来一次就够了,再次来,怎么还能让人进家门呢?”
叶茂有点委屈:“那些人推门就进,拦都来不及拦,进到家里了,我都对他们冷言冷语,开口叫他们出去了。然而,他们都装着听不懂,厚着脸皮留下,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真的拿扫把去赶人吧?”
东方画锦恨铁不成钢,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大哥啊,你什么都好,就是脸皮太薄了!对那些不要脸的人,你讲什么礼貌?”
叶茂也有点不高兴了,皱眉教训妹妹:“画锦啊,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别人没有廉耻,咱们可不能也学那没有礼貌的,忘了做人的根本。”
“大哥!你迂腐啊!”东方画锦真的生气了,将心里压制了两年多的话,在这一刻全都说了出来:“有些话,其实在两年多以前,我就很想对你说了!然而,我总是担心,会伤了你的自尊心,想让你自己慢慢醒悟过来。对恶人心善,就是对好人残忍;对敌人仁慈,就是对亲人残忍!”
“在战场上,若是你心慈手软,那么丢掉性命的,就是你自己,还有你那些袍泽。我可不是危言耸听,没错,两军对阵,短兵相接的时候,肯定没有人会对敌人心慈手软。然而,在敌人的地盘上,若是遇上那些表面上看上去很可怜很柔弱的妇人、老人和孩子,心软太过泛滥的话,是会害死自己,害死自己的袍泽的!”
“那些胡人的孩子,从三岁就开始习武,开始练习射箭。据我了解,虎口岭军营的将士们,在十多年前的时候,有不少人就死在了几岁的小孩和六七十岁的老人手中,死在了那些看上去被吓得发抖的娇弱的女子手中!”
“在战场上,讲究以杀止杀。在日常生活之中,对于大伯母这类的无耻之人,一味的忍让,一味的宽容,那是对自己挚爱亲人的最大的残忍。对于这一种人,根本就没有必要讲什么廉耻,必须以恶止恶,必须下狠手!几次过后,无论多么无耻的人,无论多么厚脸皮的人,相信也不敢再来了!日后,咱们家,自然就清净了!而那些无耻之人,日后自然也会收敛一点,不敢再肆无忌惮了!”
“你对大伯母那些人的容忍,这是一种变相的纵容,害人害己。不但害了自己,害了家人,还会害那些人变得越来越嚣张,越来越没有底线,胆子会越来越大。终究有一天,这些人遇上比他们更加厉害的人,就会吃大亏,甚至是丢了性命!所以,这个时候对他们狠一点,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为了他们好,是对他们的一种爱护!”
“还有,再说其他的,比如家具的事情,那些品性不好,一向爱耍无聊、家里又穷得很的人,你就不该一时心软,而答应给他们赊账!就说那二狗家,两年前赊了一张大床,一套桌椅,一个衣柜,价值二十两。然而,时至今日,连一个铜板也没有还!没错,这家人确实很穷,二十两银钱肯定是还不起。然而,难道两年过去了,连一两银子都还不起么?”
“狗的婆娘虽然很懒,家里孩子也多,然而二狗可是身手不错的猎户。这家人打猎得来的银钱,除去一家人必要的花销,肯定还可以余下至少二两银钱。两年过去了,一共还上那么一两半两,肯定是没有一点问题的!然而,人家有银钱,都不还,这样的人,值得你心软么?再说了,家具不买,又不会死人,你用得着心软么?”
叶茂被她的话给震撼住了,眉头越皱越紧,对自己的作为,有了深刻的反思。
家里其他的人,心里也不禁狠狠的撞了一下。
不得不说,她说的话,其实还是很有道理的。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