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
“那又如何?”宁国公夫人忍不住追问了一句,就见自己最小的女儿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宁氏轻声道:“朱砂痣变成了心中刺,母亲说会如何呢?他一样忘不了林紫苏,只是再也不会见她,对她又爱又恨,甚至不会再对旁的女人动心,这满后宫,未来就算是有再多的美人,与他眼中也不过是红粉骷髅而已。这样,我才能坐稳皇后的位置。”
她不需要靖王的爱,只要她母族在,只要她管好后宫,让他子嗣繁盛,就能得到靖王的敬重,坐稳皇后的位置。又或者,靖王对她心生疑虑又如何,只要她不犯错,靖王就不会想要废后。
因为,没有让他废后的理由了。
林紫苏,是他人的妻子了,那人还是他的表兄弟。
宁国公夫人深深看着自己的女儿,半响才道:“你自幼就是个心软的,然而你可知道这后宫就是个吃人的地方,你不杀人,总归有人会觉得你好欺负,想要杀你的。”
皇后的宝座,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后宫的女子,哪个不想坐?
“打蛇不死,后患无穷。这话,你应当懂得才是。”
“林紫苏不会是后患。”宁氏坚定地说:“母亲放心,我心中自有定论。那一日并非鲁莽,才会那般行事的。”她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所以才做出了那般拙劣的一出戏给靖王看,给林紫苏看,给萧祁看。
宁氏捧着茶杯,笃定地道:“萧家会承我这个人情的,林紫苏也会承我这个人情的。”
“林紫苏,你毁了她入宫为妃,甚至为后的路,她会承你的情?”宁国公夫人摆明不信,偏偏宁氏愈加的笃定。“母亲放心,这天下,总归有人是不稀罕那皇后的宝座的。若非我看出林紫苏的心思全然在萧祁的身上,又如何会放过她呢!”
女人争权夺利的路上,不必男人更干净。不过倒是更纯粹,因为没有合则两利的说法,她们这条路,只有你死我亡。
宁氏也许于朝堂之争上并不明白,然而她毕竟是在宁国公的后院活了十几年的,家中那些纷争也看得明明白白。女人之间的那些你来我往,她自幼耳濡目染,看得太多了。
“娘娘,”一旁宫女轻声打断了宁氏的回忆,她略微扬眉看过去,一旁宫女连忙道:“娘娘一直盯着那边的牡丹,若是喜欢,不如去凉亭之中赏花,奴婢让人准备了茶水点心在一旁亭子中,可好?”
宁氏一时也不想回宫,此时见宫女机灵,就笑着点头道:“你倒是费心了。”
她说着朝着凉亭中走去,又想了想那日宁国公夫人所说的话,扪心自问放走了林紫苏她后悔吗?
她想了许久,等到宫女上了茶才回过神来,笑了笑。
她不后悔。
林紫苏和萧祁两人之间每一次眼神的交流她都看在心中,她知道那是真正相爱的人才有的眼神。她也曾经有过所爱的人的,只是,如今一切都没了。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凭什么因为靖王的求娶,她要嫁给他。而靖王却还可以得了宁国公的好处之后再坐拥他爱的女人?
人生最苦不过是求而不得。她就是要让靖王如同她这般,求而不得,求之不得,只能看着心爱的人跟他人共度一生。不然,岂不是太便宜靖王了。
双手微微握着茶杯,宁氏看着里面微微晃动的水,露出了一个笑容。
更何况,还有什么比成全一对有情人更好的事情呢?
只盼着,萧祁和林紫苏不要辜负了她这般作死,能够最终做到有情人终成眷属才是。至于她,有母族的支持,有那位谭夫人的支持,只需坐稳后位,看着如今的皇上在心中思念一个不属于他的女人一辈子,也就足够了。
她会好好抚养自己的孩子,料理后宫,平衡那些妃子之间的斗争,说不得几年后还要处理几个不长眼的得宠妃嫔,这一双手总归是要染上血的。
然而,也只是这样罢了。
她坐稳后位,辅佐明君,提携母族,抚养未来的储君。她不会跟皇上成为怨侣,他们会相敬如宾。说不定,多年以后,当他们都放下过往的时候,也会成为举案齐眉的夫妻呢。
只这样的一生,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