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盛平白遭罪,脖子勒得生疼,脸色涨红:“咳咳——北北,放……放手……”
事发突然,店员们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慌忙七手八脚扯下顾北北,总算解救了无辜遇害的金医生。
“你……你想谋杀啊?”金医生扯着脖颈领带呼呼喘气。
顾北北面色一赧,急忙掏出小本,颤抖着落笔,几乎用上毕生所有力气,甚至是她从小最擅长的繁体字:“閔醫生,我要見。”
金盛看她这样隐约猜到事态严重,正色问:“究竟怎么回事?北北,你为什么非要见闵医生?”
“我伯父是个植物人,他已经昏迷六年,而且他……”失踪了。
顾北北想起那个杳无音讯的伯父顾开,周身弥漫起一层淡淡的哀伤。
-#……
两份柠檬派新鲜出炉。
送走金盛,顾北北看看时间刚好近五点,正是幼儿园放学时间。
该去接孩子了。
事实证明,接孩子是项技术活,普通人果断整不了。
幼儿园门口。
荛荛眼巴巴看着小伙伴们,一个又一个的,跟亲爱的爸爸妈妈团聚,羡慕得一张小脸泫然欲泣,泪眼汪汪的。
呜呜呜,妈妈肿么还不来?
“荛…荛…”一道嘶哑颤凛的嗓音。
荛荛好奇扭头,见身侧站了一个陌生男人,顺着两筒笔直的西裤腿向上,这男人几乎可以用“身形高大,体态威猛”来形容,反正以他目前“卑微”的小身高,就算拼命仰直了脖子都不能与之正视。
他挪动萝卜腿往后退两步,困惑的拧了拧毛毛虫眉毛:“叔叔,你叫我吗?”
男人紧抖着身躯,深邃的眼眸流露出激动、欣喜、缅怀、不可置信而又带着丝丝胆怯。
没错,就是胆怯。
“叔叔,你怎么了?”荛荛奇怪的看着他。
那位“叔叔”缓缓蹲下身子与孩子平视,仔仔细细,逡逡巡巡,打量着眼前这张稚嫩的小脸,不禁温润了眼眸。
这孩子的相貌随了妈妈!
继承了母亲六七分美貌的五官,乍一看像个粉雕玉砌的小姑娘——如果刻意忽略掉他的神韵。小男孩眉眼之间透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唯有久居高位、叱咤风云的人物,才可能留种遗传出这种神韵。
那女人才结婚四年,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儿子?
错不了,错不了,这孩子一定是他的种。
男人无比笃定,坚信不疑。
“你是谁呀,叔叔?”荛荛没心没肺叫着叔叔。
“我是你的……你的……荛荛,你记住,我叫闵关绍,我是你……你的……”的什么?那至关重要的两个字恍若如鲠在喉,卡得难受。
“咦,叔叔,你刚刚说什么?”荛荛小大人似的体贴的将脑袋凑近他嘴边,侧耳倾听。
闵关绍那颗冷硬的心,瞬间柔软。
“叔叔,你说啊,我听着呢。”
闵关绍突然一把拉起他的小手,强势决绝:“跟我走。”
“不!我不!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走,我要等妈妈!你放开……放开我……”荛荛拼命挣扎,急得脸蛋通红。奈何小孩子天生势单力薄,只听“嚓嚓嚓”一路打滑,脚底已贴着地面擦出数米之远。
小盆友吓坏了,不管不顾扯嗓门吱哇乱叫:“老师!老师救命!救命啊!这里有个怪蜀黍要带走我……老师!救命……救命啊……”
好嘛,这顿惨叫,真真可谓惨绝人寰、惨不忍睹,把方圆能喘气的全都吆喝了过来。
这是一家私立幼儿园,收费之昂贵在全市出了名的。正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里的老师还算有良心,尤以陈老师为最。陈老师听到小盆友呼救当即二话不说冲上前,挺身拦下:“对不起,先生,你不能带走荛荛。”
“让开!”闵先生态度恶劣。
“先生,请问怎么称呼?跟荛荛什么关系?有家长委托书吗?征求过他们的同意么?要不要我打电话确认……如果没有,请放开荛荛。”
恰逢幼儿园放学时间,本就家长云集,当下都围了过来对着男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千载难逢的机会,荛荛俩眼珠转了转,强挤眼皮挤出两泡泪,哽咽着说:“呜呜呜,我不认识他,他非要带我走,非要……拽我……我不想跟他走,他就……呜呜呜……妈妈,妈妈,你在哪儿啊?爸爸你在哪儿?快来救救我……”
得,真相大白。
骂什么的都有,抽风,犯贱,没良心,没人性,神经病,二百五,人贩子……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舆论谴责的力量果真不容小觑。
闵关绍的脸色愈发阴沉,山雨欲来。
“嗖——”冷冷一瞟。
全场噤声。
但吓不退英勇的陈老师,陈老师依旧挡在他和荛荛之间,义正言辞道:“先生,请你放开荛荛,否则我报警。”
闵关绍危险的眯起眼眸,盯着陈老师,忽的大掌一松,转身,走远。
来日方长,不急。他如此安慰自己。
“boss,您为什么跟个孩子过不去?”回到车里,助手班尼有此一问。虽然boss只是个医生,不过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几个助手都不约而同的称他一声boss。
闵关绍挑眉横睨一眼,那神情仿佛在警告:多管闲事!
“回医院。”他道。
“好嘞。”
隔着半落的玻璃窗,顾北北冷不丁瞥见一个熟悉的侧影,黑色车后座上的一个侧影。
她不由愣了一下,心,就像遭受重重一击,久久不能反应。
关——绍——
她无声喊出这个名字,一颗心剧烈的狂跳。
这时,那辆车发动了引擎,车身平顺地驶离原地,驶向前方街口。
别走!
她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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