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若玉对跟在身后的太监挥了挥手,小太监立刻抱着一把防尘布包裹好的古筝放在了旁边屋子的长桌上。
祁若玉又道:“这把古筝是宫里最好的工匠做成的,我觉得很是配你,便赠与你了。”
初栀依然没有动,眼睛定定地望着门外,望眼欲穿般,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在等待着流墨染回来,回来告诉她,初露已经安葬,一切皆好。
只是祁若玉并不知道初栀在想什么,他只当她是不想搭话,所以发呆而已。
祁若玉在初栀的身边坐下,从身后另一个小太监手里拿来一件银白的披风,披在了初栀的身上,一边耐心地系着脖子上的绳子,一边道:“听话,以后都多穿些,生病了还得吃药,不划算。”
初栀没有反抗,也没有回应,只是任由祁若玉替她捣鼓着披风。
替初栀弄好了披风,祁若玉对初栀露出一个微笑,道:“过几日、我会让人送几个手炉过来,往下会越来越冷,你用得上。”
初栀还是没有说话。
祁若玉突然觉得有些心灰意冷,这七八日里,他每天都来,每次都跟初栀说很多很多的话,可初栀一句也没有回应……尽管祁若玉是觉得这样的状态比之前的剑拔弩张好了许多,但这毕竟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他们还能跟从前一样。
难道,真的因为一个初露的死,她和他之间就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吗?
一时间,祁若玉也沉默了起来。
一个人胡乱想着很多事情,祁若玉的视线无意间掠过初栀的头发,她的发间还戴着他送她的蝴蝶银簪,蝴蝶翅膀总是微微晃动,看起来栩栩如生。
一瞬间祁若玉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是了,这么多天里,他每天来看初栀,每天都能看到她头上戴着的蝴蝶银簪。若是初栀对他再没有一点感情,这簪子绝不会日、日戴着。
所以说,初栀对他还是有感情在的,只是因为初露的事情,她需要时间慢慢来平复,所以这段时间才这样冷淡他。
他不该逼她太紧的。
这么想着,祁若玉重新又露出了笑颜,他伸手摸了摸初栀鬓边的头发,道:“不要总是坐着发呆了,我给你送的那些书籍都是些有趣的,很适合看着打发时间。你若觉得太无聊,也可以去后花园逛逛,散散心会有助于恢复心情。”
初栀垂下眼眸,虽没有说话,却破天荒地点了一下头。
祁若玉有些惊喜,想了想,又试探道:“今日刚好送了古筝过来,你许久不曾弹过古筝了,不若今日奏一曲给我听听?”
在祁若玉期盼的目光下,初栀僵坐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祁若玉有些失望,却也没有强迫,道:“好吧,那等你那日有了兴致,再奏给我听好不好?”
这一次,初栀却没有给任何的回应,既不说话,也不点头,也不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