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最难消受美人恩,指的就是她吗?她生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别人对自己付出一片真情意——尤其对是女人,她无法让自己狠下心肠。
“我没走,还在呢。”
暗影中,施施然地走出一个人影来。衣衫飘飘,长袖善舞,垂在脑后长长的束发带在风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形,站在月光的逆光处,像一个完美的剪影。
在更暗的暗处,另一个人不由得在心底也叹了口气:这样的一个出尘绝世的人物,衣饰和动作,洒脱如行云流水,毫不做作,怎不教人错认了?
他不是也曾经错认了吗?虽然错认的不是雌雄,可是依然与真实相去甚远。
“段小姐,那日得罪了!今日特来向你赔罪。”
“你,你没事吧?”
哪有被劫持的人质,反过来问劫持人质的匪徒,有没有事的道理?不过,貌似也没有匪徒想人质赔罪说对不起的吧?
乱了,乱了!既然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一切都已经乱了套,何必认真去追究?
“我没事。段小姐那日有没有受惊?”
“我,我也没事。”
如此尴尬的对话,也只有如此尴尬的两个人才能说得如此正经吧?
“我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段小姐说着娇羞地低下了头。
情路迢迢,千里之行自足下始。少女驿动的心,不会去问故事有没有结局,好就好在,终于见到了自己心中思恋的人——虽然只是见一面而已。
思春少女最幸福的是什么?自然是郎情正合妾意。而最伤心的,自然是落花有意,而流水无情。
她正想“他”,“他”便来了,算不算是幸福?可见“他”心里也惦记她的。段小姐沾沾自喜,暗暗在心中下了定论。
“段小姐,我……”
晓是潇洒如欧阳皓洁,面对她的如此模样也有些措手不及起来。不过她向来不拘一格的性格,倒让她灵机一动,因此而想到了一招妙棋。
既然她错爱了她,就不能怪被她利用了。这样也好,她心甘情愿的被自己利用,总好过被迫做些不甘愿的事情吧。
“在下前来,是有事想要请段小姐帮忙的,不知道小姐能不能答应?”
“什么事情?”
段小姐抬起头,看到他慢慢走近了过来,面孔渐渐露在月光下,那张凤尾纹的面具依然带在他的脸上,在月光下看起来越发的神秘而迷蒙。
“哎,说起来,这件事情,和令尊有点关系。”她轻轻一叹,似乎有无数难言之隐,令人心碎。
“是……是那尊汗血玉马吗?”
“你知道?”欧阳浩劫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
“他们告诉我了。还说…你是那个可怕的什么豹子的唯一传人。”
段小姐说得很慢,似乎不愿意吐出口那些对他冒犯的话来。
欧阳皓洁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