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尚还恬不知耻的说:“这正是本官的计策啊,我们只需守住山海关,那努尔哈赤又能奈何?”
纪寻终于忍不住了,跳起来大骂:“你个蠢材废物不要脸的混账东西,人家给你脸你还真往上拱啊。还真是你的计策,你的计策就是将我大明数年来耗费巨大建成的十余城拱手让给了努尔哈赤,我问你,就算努尔哈赤撤兵了,可万一他在撤兵之前把那十余城全部给推平了,这损失谁来陪,你陪吗?”
高第顿时被骂懵了,孙承宗可懵了,他没想到纪寻竟如此聪明,只这片刻间便瞧出了最根本的隐患,他更知道,纪寻骂的是高第,骂的更是他,显然纪寻并不认可这个方案。
诚然,孙承宗看到的纪寻都看到了,却无奈,孙承宗没办法,纪寻也没办法,他们似乎只能眼睁睁的等着努尔哈赤将关锦防线夷为平地,进而为年后的大举进攻山海关做准备。
也是直到这时,纪寻才算是彻底明白了孙承宗为何急于把自己整走,原来他早已预料到,接下来的几年辽东的战局将千变万化,是危机也是机遇,纪寻像跟钉子似的扎在这,实在是太过碍眼,为大局计,必须把纪寻赶走,可是他失败了。
而对纪寻来说,他绝不能允许辽东的战局拖上几年甚至更久,因为没人比他更清楚眼下的大明到底是个什么局面,如今的大明,或许还能勉强支撑,但距离被彻底压垮只剩下最后一哆嗦了,而今年的河南蝗灾和江北大水更是给纪寻提了个醒,眼下的天灾只是开始,接下来还会有更加严重的持续三年的大灾大难,届时若还是内忧外患的局面,大明朝就真的离灭亡不远了。
所以,眼见孙承宗和高第都不说话,纪寻拍了桌子,厉声道:“绝对不能坐以待毙,我建议,即刻出兵,和布尔哈赤决一死战。”
闻言,孙承宗和高第皆骇然的望向纪寻,高第顿时道:“万万不可啊,我们的兵力自保尚且不足,与努尔哈赤平原作战简直是自寻死路啊,万一连山海关都保不住,我等可真就是千古罪人了。”
孙承宗不说话,可显然意见和高第这蠢材一致。
见状,纪寻愤而起身,一句话不说转头就走,且走的甚急。
一个时辰后,几匹快马便驶出了山海关,直奔京城而去,去给魏忠贤送信。
想来何其可笑,到了这存亡之际,纪寻竟只能求助于魏忠贤。在给魏忠贤的信中纪寻这样写道:“若坐视努尔哈赤将关锦防线付之一炬,则我大明存亡之秋三年之内必侄,望岳丈大人三思,再三思。”
很荒唐,这么正义凛然,这么忧国忧民的话竟然出现在了当今两个最大的奸臣之间的信件中,更荒唐的是,魏忠贤给纪寻的回信中这样写着:“高第险些误我大明,实该千刀万剐,贤婿放心,现已奏明圣上,不日将调集十五万兵马齐聚山海关,望贤婿以家国为重,定要保住关锦防线。”
这怕是裤裆里拉二胡,扯蛋谈,真他娘的荒唐,可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