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阳郡主阴着脸当即呵斥孟云裳。
“我和世子,夫人商议事情,你一个贱妾过来掺和什么?还不赶紧滚下去。”
孟云裳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
谢瑞看到亲娘被呵斥,不由苦得更厉害了。
“娘亲。”
顾楠挑眉,“娘亲?你在叫孟姨娘吗?”
屋里的气氛凝滞一瞬,只有谢瑞的哭声在回荡。
淮阳郡主一把揽住谢瑞,略有些粗鲁地帮谢瑞抹去眼泪,打着圆场。
“可怜见的,这孩子都魔怔了,这是想亲娘了呢。”
又拿眼剜孟云裳,“你还不赶紧退下?”
孟云裳看着儿子哭成这般,恨不得抱在怀里亲着哄着。
偏偏顾楠在跟前,她不能,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痛哭。
她从小如珠如宝疼宠着长大的儿子啊,哪里受过这么大的罪。
她不能退出去,若是顾楠坚持不肯帮儿子退学,该怎么办啊?
她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不顾淮阳郡主阴沉的目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贱妾昨夜帮着郡主照顾瑞哥儿,看这孩子可爱,又心疼他遭了如此大的罪。
所以才多嘴说了几句话,瑞哥儿刚才也不是在叫贱妾,求夫人不要生贱妾的气。”
她一边说,一边不停地向顾楠磕头。
顾楠淡淡看着她,等她额头磕得泛了红,才淡声道:“我不过打趣你两句,你紧张什么?”
孟云裳脸色一僵。
打趣?
魂都快吓没了,顾楠只是随口打趣?
顾楠摆摆手,“我知道你心疼瑞哥儿,你起来说话吧。”
孟云裳长长的指甲掐着手心,咬牙爬起来,眼巴巴地看着谢恒。
“妾真的是心疼瑞哥儿,周老先生未必真心教,恒郎不如给瑞哥儿另请高明。”
淮阳郡主听得连连点头。
“这话十分在理,依我看还是退学吧。”
谢恒咬牙,“自古惯子如杀子,我们不能这般溺爱瑞哥儿。”
淮阳郡主气得指着谢恒怒骂。
“你怎么这般狠心啊,你怎么就舍得瑞哥儿去吃苦?”
谢瑞见状,眼泪啪嗒啪嗒又落下来,转而又扑倒在顾楠脚下。
扯着顾楠的衣裳,哭得一抽一抽的。
“母亲你救救瑞哥儿,在槐山读书实在太累了,每日要起早贪黑的。
先生好严厉,瑞哥儿想多玩一会儿就要对我吹胡子瞪眼睛。
瑞哥儿晚上做梦,都梦到先生的眼睛变成了老虎,一口把我吞进去了。”
顾楠望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谢瑞,再看看被淮阳郡主指着骂的谢恒,一时有些晃神。
仿佛看到了前世同样哭着哀求她的谢瑞。
谢瑞自幼被孟云裳娇生惯养,别说让他喂鸡种菜,便是动手穿衣裳这样的事,都未曾做过。
所以去周老先生那里上课第一日,谢瑞就觉得又苦又累,没有在侯府玩耍开心。
谢瑞借着受伤,威胁侯府下人同他一起撒谎。
是她心细,并没有气冲冲去找周老先生质问,而是先仔细盘问伺候的下人才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她果断惩罚了下人,谢瑞也是这般哀求她,不想跟着周老先生去读书。
她为谢瑞擦干泪,握着他的手,告诉他梅花香自苦寒来,告诉他不吃苦不成人。
然后她每日起早贪黑,亲自陪读了一个月,才磨掉了谢瑞娇懒成性的习惯。
为此婆婆当面夸她,背地里却没少说她心狠。
这一世,谢恒成了那个心狠的父亲。
而她她决定做个善良的母亲,不会再那么“心狠”。
顾楠垂眸遮住眼底的冷意,拉起瑞哥儿,声音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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