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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只留下六岁的淮阳郡主,念及祖上的功劳,太后将其领进宫教养了几年。
眼看着和离即将成功,太后为何要在此刻横插一脚?
“今日谢,顾两家之事,哀家已经听说,谢恒行事荒唐,郡主纵容其后,着实该罚。
罚淮阳郡主抄写佛经百遍,谢恒杖责五十,罚俸一年,贱妾与庶子皆发送庄子上。
若往后再犯此事,哀家定要重重责罚。”
顿了顿,尚嬷嬷又转向顾楠,意味深长地说:
“陛下尚在养病期间,世子夫人也该适可而止,勋贵世家闹出和离的事,陛下听了也会糟心不是?
太后娘娘说了,希望世子夫人归家后能夫妻和睦,婆媳和顺,和离的事莫要再提。”
和离的事莫要再提。
莫要再提......
四个字犹如钢刀一般狠狠扎入顾楠的心窝,入肉切骨,搅得她血肉模糊。
她做了这么多,就差最后一步,她就能脱离谢家了啊。
为什么太后就用一句轻飘飘的莫要再提,就将她所有的努力全都归零。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她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咸咸的苦涩与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口腔,才发现自己又一次咬破了嘴唇。
“怎么?谢世子夫人要违逆太后的懿旨?”
顾楠死死攥着手心,长长的指甲掐破了手心,疼痛让她唇畔轻颤,血腥味在牙齿间乱窜,勉强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
“顾氏遵太后懿旨。”
淮阳郡主与谢恒欢天喜地送尚嬷嬷离开。
太后这道懿旨虽然罚了谢恒,但也等于揭过此事。
谢恒名声受损,但也比想象中的身败名裂要好很多,毕竟太后都处罚过了,以后也不会有人轻易敢再提此事。
顾夫人再也坚持不住,吐了口血晕了过去。
“母亲。”
顾楠扑过去,抓起母亲的手。
母亲双眼紧闭,死死咬着牙关,吐出来的血染红了衣襟,一双手更是冰凉至极。
“快,快请大夫啊。”
她听到自己凄厉的喊声,觉得四周的人影开始不停晃动。
面前是一张张焦急担忧的脸庞。
有母亲,嫂子,二叔,三叔,还有鸿哥儿......
她眼前一黑,软软倒在了地上。
“姑娘。”
如意与如花哭喊着扑过来,接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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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庆宫外。
平安焦急地都快把门口的青石砖踩烂了,终于在他数到第三千五百五十九个数的时候,萧彦高大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连忙迎上去,“殿下不好了。”
“嘘,皇兄刚睡着,别吵醒他。”
萧彦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平安出去说话。
一出安庆宫,便迫不及待问:“谢恒写了和离书?”
他一直让平安盯着顾楠那边的动向。
发现淮阳郡主带着族老去兴味楼找顾楠,随后谢恒的妾室也冲了进去。
他便猜到顾楠今日会有行动,立刻让平安盯着点兴味楼的动向,关键时刻将长顺媳妇送了进去。
“嗐。”平安跺脚,“一切都在殿下的猜测中,长顺媳妇进去后,一番指证。
顾氏族人本是要去御史台告状的,谁知这个时候太后回来了,横插了一脚。
属下来不及回宫告诉您此事,最后就......没和离。”
“太后?”萧彦双眸微眯,眼底闪过一抹寒意。
可惜了,那丫头一定很伤心吧?
“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