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掠过欢喜之态。
正准备与顾楠喝合卺酒,门外响起贴身小厮长顺焦急的呼喊声。
云裳在积福巷宅子里发动了,要生了。
他心下一慌,随意编了个借口,说前来喝酒的同窗回去路上被马车撞了。
事情紧急,他必须要过去探视安抚。
顾楠被蒙在鼓里,连忙催他快去甚至还体贴地让人给他拿了一千两银票。
云裳难产,疼得呼喊了大半夜,天光大亮时才生下了瑞哥儿。
瑞哥儿刚生下来,大门便被人敲响。
一个游方的道士路过,说看到一束红光落入宅中,说宅子里必定有大福运之人降生。
道士测算之后,说瑞瑞儿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是大富大贵的命格,将来能庇佑整个家族。
他大喜过望,当即拿出顾楠给的那一千两银票酬谢道士。
道士却坚持不收,摆摆手飘然而去。
云裳握着她的手,泪眼盈盈。“恒郎,咱们遇到真正的大师了,以后咱们一定要悉心培养瑞哥儿。”
他点头,“瑞哥儿是我的长子,自然是要好好培养的。”
云裳掩面而泣,哀哀切切。
“可怜瑞哥儿这么好的孩子,竟不幸投胎到我的肚子里。
我身份低微,做不了恒郎的妻,可我又一心爱慕恒郎,舍不得离开你。
如今恒郎已经有了正妻,将来还会有嫡子,次子。
瑞哥儿一个身份不明的孩子,只怕到时候恒郎便不记得我们瑞哥儿了。”
彼时云裳经过一夜疼痛,刚为他生下儿子。
娇弱憔悴的令人心疼。
他心头一软,拥着云裳许诺:“不会的,我心里只有你和瑞哥儿。
瑞哥儿是我的长子,将来自然是要继承侯府的。”
云裳破涕为笑。
他在积福巷陪了云裳整整一夜又一天,第二日傍晚才回府。
顾楠关切询问同窗伤势,他愣了下才想起昨日随口编的借口。
心头有愧疚一闪而过,那时的他是想过好好对顾楠的。
可这种心思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呢?
是他越来越习惯花顾楠的银钱,顾楠父兄去世后,母亲提出让侯府接管顾家商号时?
还是云裳日日念着要让瑞哥儿进府时?
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谢恒紧紧抿着嘴唇,眼前的盛大情形提醒着他一个残酷的事实。
顾楠从此以后和他真的没有关系了。
念头在心底泛起,让他又悔又恨。
悔他当初的糊涂,恨顾楠的无情。
屈辱夹杂着不甘,种种滋味涌上谢恒心头。
他想也不想,脱口喊道:“且慢。”
迎亲队伍停下来。
萧彦侧头看过来,微蹙的眉头显示着他耐心即将告罄。
“还有事?”
谢恒抿了抿嘴唇,突然大声道:“三叔今日这般高调求娶,焉知我的今日不是三叔的明日呢?”
萧彦脸色微沉,“你到底想说什么?”
谢恒大笑数声,没有回答,却转而看向顾楠。
不甘夹杂着愤怒的质问,“我不过是犯了任何男人都会犯的错,你便刚烈到非和离不可。
何况那些算不得错,世间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呢?
你以为三叔他这辈子就只会有你一个女人吗?
哈哈,笑话,三叔可是摄政王。
我倒要看看三叔娶侧妃纳妾之时,你又要如何自处。”
他深深看着顾楠,嘲弄一笑,“你要再和离一次吗?”
顾楠倏然握紧了手里的团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