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羡去追击陈虎的时候。
城南另一端的长街上,忽地传来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略显沉闷杂乱。
俄而。
便见视线的尽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影,只是粗略一看至少在数百开外,令人讶异的是奔袭过来的人群服饰各不相同,分了好几拨人群。
冲刺在最前面的是一些伤痕累累的兵卒,手里拿着战刀,身上的甲胄沾满着血迹,裸露在外的皮肤带着或轻、或重的伤势。
可尽管如此,他们眼神的光彩依旧夺目,那是愤怒、仇恨夹杂着些许信念的光芒,这种信念叫做保家卫国。
跟在这些兵卒后面的……是衣裳颜色各异的几批人,这些人分别是几个商会驻扎在南阳县的护卫,其余是本土的豪族、世家专门派出来的供奉、高手。
而在人群前面的是一身白袍染血、手持钢刀的江儒,江大人!他的袖子往上撸起,脸庞菱角分明,神情果断坚毅,乍一看倒有几分战士的风采。
路途上,城南这块地界呈现了两极分化的严重情况。
一边是鳞次栉比的房屋楼舍,门窗的缝隙里不知多少惊慌失措的眼睛偷偷往外面瞄,更有甚者直接在宅院的墙壁上搭了个梯子,踮起脚尖、仰着脖子往战斗爆发的地方看去,眸子里充斥着不安。
“踏……踏……踏……”
略显杂乱且沉闷的脚步声传来,吓得那些搭在梯子上的富贵公子惊叫着倒了下去。
江儒不予理睬,只是不停地催促道:“
快点,快点,马上就到了。”
一群人的速度很快,全力奔跑在不过短短一分钟的时间,便跨越了数千米的距离来到了城南战斗爆发的边缘处。
“这……”
跑在前头的一名老兵跑着跑着,眼前拥挤的房屋蓦然消失,视线豁然开朗起来,只是他却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他这一停,后面乌泱泱数百人也全都停了下来,瞳孔里先是疑惑,紧接着化为了震惊,还夹杂着些许恐惧与茫然。
眼前的场面堪称可怖。
几有半块城南的地界化为了废墟,如同被天灾席卷过一般,覆盖左右数千米的距离、房屋、高楼崩塌、分崩离析,掩埋着是无数人的尸骸,血液汇聚成河流,漫无边际地四处蔓延。
浸泡无数鲜血的黑褐色泥土,战靴踩上去就有种软绵绵的触感,在他们的前面,这一条残破不堪的小街上布满了残肢断骸,他们的尸体像是被某种猛兽毒虫啃食一般,伤口参差不齐,且些许完好的尸体上充斥着紫黑色的斑点。
可,
眼前的这些远不是让他们感觉到最震惊的,而是远处那长达近千米的深坑沟渠,哪怕距离相差甚远,但依旧能感受到萦绕不去的炙热温度。
这是何等的威力方能打出这般犹如天灾的场景。
此时看到这般骇人的厮杀场面,就连江儒的内心都有些许的紧张、不安,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往四周看了两眼,并没有发现李羡的身影。
‘接下来的这一步该怎么办呢?’他心里想到。
这是计划里变数最大的地方。
李昭和他都各有任务在身,可就算当时他处在城东的地界也能一直感受到城南这里传出来的剧烈震感,就算江儒心里很相信李羡的能耐,可真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提起了心。
“江大人,您看前面有两个人!”
旁边的兵卒忽地看见远处有两个模糊的人影,直接大喊了起来。
“对呀,是敌是友?”
“他们是来帮助我们的!”
这一刻,当江儒眯着眸子看见岳缘和岳清水这舅甥俩的时候,那提在心口的巨石总算放了下来,心思转了转,立即调整好状态,看着身后一群商队的护卫,急促喊道:
“赶紧来救治伤患。”
“喏!”
“喏!”
那群商会的护卫一愣,旋即拱手应是。
显然还没有适应过来,不过在出发前,掌柜们已经讲得很清楚了,现在南阳城正处于危难时刻,必须无条件地听从江大人的命令。
就在这些众多护卫应诺的时候,远处轰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巨响,紧接着,一道金戈铁马中带着浓郁的狂猛霸道的气势,从天而降!
轰隆!
几乎在场所有人连江儒也不例外,只觉得双脚不由一软,脸上的冷汗如瀑布般落下,神情蓦然蓦然变得紧张、肃穆起来。
这股压力实在是太大了,那些由商会、世家、豪族派出来的护卫表现得更为不堪,拿着兵器的手颤抖个不停,瞳孔里的恐惧彷如要溢出来了一般。
数百人当中,只有这几近百人的兵卒们,表现堪称可圈可点,这得归功于一路奔袭的过程当中他们都保持着的状态,因此这份威压分摊下来倒没有显得不堪。
反而这一路的所见所闻,让本就愤怒的薪材彻底点上了怒火,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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