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人报说是现了八具尸体,是外派出去探查情况的探马,此外还有三十多人没有回报……好像马穆德兄弟你那边也损失了一些探马?”优素福.卡迪尔脸上有些郁闷,他带的人本就不多,尤其是缺乏对这片区域了解的人,这下损失了几十口,手下两个外围控制河道和山路的营队已经开始抱怨了。
“昨日,我那里靠近河边的营地周围也损失了十几个人,应该是那支人马的前哨细作来了。”马哈穆德的损失不止这一点,他的手下人报讯说有近百人出去就没有回来,即便是附近有狼群出没,也不至于是这个结果。
“马哈穆德埃米尔,你们总说是那支人马,那个罗开先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可怕?他是什么来历?”李德明手里得到的探报不多,所有的消息不是从过往的行商那里得到的,就是眼前这两位诉说的,至于他派出去探寻的人马也有三五队百十人了,却至今没有回信。
“这个罗开先,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巴托尔,据说是从罗马人那里回来的,身材高大,射术骑术还有一手好刀法,他身边有百多个从罗马人的斗兽场里面出来的死斗士,都是不怕流血的好手,知道吗?马扎尔海南面有个高地人的城市叫做拉伊,罗开先在那里被人叫做屠夫罗!”马哈穆德了解的情况应该是三个人里面最多的了,大战之前,不管怎么讲,这些事情还是必须说详细的。
“巴托尔,巴托尔,好像是北面草原上的名字,意思是勇士……”捏了捏下巴上不长的胡须,李德明轻声嘟囔了一句,转而又问道“只有百多人?莫不是个个都有九尺4高刀枪不入的莽汉?可也不至于让埃米尔阁下如此重视?”
“当然,如果只有百多人,我派个将军带着两个千人队就解决了!”马哈穆德对李德明的疑问倒是没有什么不开心,事实上他在刚接到赫拉特的情报时候,也是同样的疑问。“这个罗开先手下的大部分人是来自马扎尔海西面,那些人是昔年河西军兵败恒罗斯之后留在河中的工匠营后人,罗开先在马扎尔海西面招揽了他们,还把他们训练成了战士!”
“嘶……这个罗某人还懂得练兵?”李德明倒吸了一口气,天气虽然已经开始炎热了,他却觉得心里凉凉的,能让眼前这个突厥王者如此重视的家伙绝不会简单了,“他训练了多少兵?”
“上一次得到具体情报的时候还是在赫拉特,那时候他手下应该有两千骑兵,还有三万只能守城的杂兵……”说到这里,马哈穆德也不怕什么丢脸,一口气说了下去,“知道吗?就在赫拉特城外不远,我损失了两万精兵和六万部族兵!”
“两千骑兵加上三万杂兵……埃米尔你……”李德明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没有三万杂兵,只是两千骑兵,只有两千,明白吗?两千人就打败了我八万人,还丢掉了阿布杜.马苏德的命!”说起这个丢脸的事情,马哈穆德依旧存着很大的火气,声调免不了高了起来。
他当然可以隐瞒不说,但是这次他身处战场,一旦情况不明,战败是小事,他还不想把自己的命丢在这干燥的北方。
“只有两千人?!我的个天爷爷!”李德明从未听到过人数对比如此悬殊的战斗,即便是他所知道的军史,丛未有过。
一旁没怎么说话的优素福.卡迪尔汗开口了,“现在应该不止两千人了,半个多月前的消息,在比什凯克,我的族兄在那里和罗开先打了一场,结果死了至少四万人,据说那边的河水都被染红了……”
帐篷里又陷入了沉寂,只是不同于先前的压抑,这时候却充满了沉闷,三个人都在思考,这个仗该怎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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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佛教,这个时代的佛教可是与现世不同,从唐中期武周崇佛之后,佛教在东方的势力就没有停歇过,教派之争、教内之争无处不在。在中亚的土地上,包括西疆,佛教与祆教、绿教、景教同时存在巨大的矛盾,从信徒到利益无所不有,丝毫不逊色与西亚地中海沿岸的绿教和基督教之间的争斗。
2统万城,位于现今陕北靖边县北部,是北宋同期西夏的都城,最早由东晋时期南匈奴的贵族赫连勃勃命人修建,唐末定难军党项人盘踞于此,据为都城。
3拓拔,李德明的党项姓氏应该是姓拓拔的,所以对外族介绍自己的时候当然免不了把祖姓搬出来。
4九尺高,这里李德明所说的东方的度量衡标准,党项人是出自鲜卑,文化和传承深受汉人影响,用汉人的度量衡说事才是合乎逻辑的。汉尺大约是o.231米,九尺也就是2.o8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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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感谢书友“si5oo8”和“kgb136”的打赏!
千年前的草原部落领什么样?今天的我们只能靠猜测了,马哈穆德跟随他的父亲做过萨曼王朝的臣子,尽管是奴隶出身,却应该不缺少教育,至于优素福.卡迪尔同样是接受过正统的绿教学校教育,党项人李德明的父亲李继迁是定难军领,李家是夏州大族,虽未党项人,同样不缺教育,所以定义的对白并不粗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