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憋屈了!
被人拿着自家出产的矛对着自己手中有些破烂的盾,更关键的是脚下所站的地方并不是己方的土地,对手还有强大的武力以及短时间数不清数量的手下!
曾易行觉得自己从没有如此窘迫过,哪怕面对家中说一不二的老父,哪怕面对家中唠唠叨叨从不停歇的老娘,哪怕面对朝中能言善辩的同僚,哪怕面对治下刁钻狡诈的痞兵,从未有任何人能与眼前这个家伙相提并论!
这个高大不像汉人的家伙,即使坐在同等高度的胡床上,也要比自己高一大截!带来的压迫感比朝中那些混不讲理的将门的老兵痞还要大!更关键的是这个家伙还如此年轻!
最让他苦恼的是,眼前这个混蛋无法让人难辨深浅,明明一副武将的模样,却能随口说出平常文人都难以涉及的论语中的词句,还用来对付自己这个孔圣学生的后裔!而最最让他饱受折磨的是,能与同仁争论无数个回合的自己却无法反驳对方的诘问!
淳厚的男声又一次响起,涨红着脸脑袋里不停暗查所学的曾易行听到对面那厮说道:“曾兄为罗某大婚贺喜远途而来,又有重礼馈赠……罗某也非不近人情,自不会让曾兄你空手而返,我东归众虽初至灵州,所产却非仅有浮空车,容许出售之物也有百多种,稍后罗某会令人送一份清单与曾兄,曾兄若有兴趣,尽可挑选若干!”
“清单?”曾易行木木呆呆地重复了一下他有些听不懂的词。
“喔哦,清单者,货品行文也!”罗开先随口解释了一句,神色坦然又真诚,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尽管这次对话谈不上有多么友好,他却并不想与对方真的闹僵——那并没什么好处,所以他缓和了语气,提起其他的物品来转移对方的兴趣,而且,他也相信营地内的诸多产品能够让他提起兴趣,当然,是保密项目之外的产品。
如他所愿,曾易行的兴趣果真提了起来,“不知罗将军所说为何?”
“有铅笔、羽毛笔、肥皂、香皂、花香精油、牙刷牙粉之类小物件,前两样乃书写工具,后几样为清洁之上品,适合曾兄带回去送给家中女眷!”罗开先随意的说了几样,然后就发现对方懵懂的模样,才有些歉然的解释道:“恕罗某疏忽,此处可无样品供曾兄查验,稍后递送清单与曾兄之时,自会有人将样品呈上,包管曾兄满意!”
曾易行忍住百爪挠心一般的好奇,强自镇定的问道:“不知何等稀奇物事,为何曾某从未听人提起?”
“哈,此乃罗某部众于沿途收集材料,抵达灵州之后新近试制之物,数量稀少,连某这营地中都少有人知。”说起这些,罗开先心中也是蛮兴奋的,言罢还难得冲着曾易行挤挤眼睛,“曾兄于此冬日远行,想必家中女眷甚为惦念,花香精油香气宜人,可为曾兄弥补内宅女眷之神物!”
“真有如此妙物?罗将军可不能诓骗于某……”曾易行的表情瞬间微妙了。
都说男人在一起谈论女人是拉近关系的最佳方法,好像无论那个时代都不例外,至少眼下罗开先觉得得到了一个例证。
这场由言语冲突开始的会面也进入了尾声,名叫曾易行的赵宋高官虽然有些单纯加天真,但终究还是一个经历过官场历练的明白人,而罗开先也刻意收敛自己的脾气,才使得一切能够进行下去,否则会场变杀场,引发的也许会是一场意想不到的战争。
送走曾易行,接替奥尔基的安提亚诺晃着脑袋走进会客厅。
“接下来,还有什么人会来?”日程是奥尔基安排的,罗开先也不知道,他只能问这个有些不着调的亲兵队长副手。
安提亚诺赶紧规规矩矩的站好,“将主,本来还有那些于阗人,不过奥尔基去处置还没回来,除此之外,再没有需要将主接见的人了。”
于阗人?与己方的关系不大,有奥尔基出面处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罗开先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施施然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安提亚诺,先前那个口出狂言的小子如何了?”
“那个……小子被他们的自己人打了一顿……”安提亚诺颇有些眉飞色舞的说道。
被自己人打了一顿?老罗来了点兴趣,再问的时候,才听安提亚诺绘声绘色的描述了全过程。
原来那位贵公子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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