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二十四道拐

头一皱，叫道：“小心，有两个从车顶往车上跳！”

    话音未落，车顶咚的一声巨响，竟被压得微微下陷，正是受到坠物撞击时发出的声音。我不断提升车速，除了赶时间，也是因为容易避开攻击。但这些走私贩子的运动神经十分发达，车速虽快，还是被其中一个跳个正中。

    他当然不会什么都不做，刚上来，便把手爪握成拳头，一拳一拳地砸着车顶。那凹陷处越来越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拳头穿透。是这些人真的很强悍，还是器材商偷工减料？

    石苓人持枪对准凹陷处，说：“加速，然后急刹车。”

    公路急刹车，很容易失控翻倒，将对车上乘客造成很大的危险。但这个时候，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我见近处没有障碍物，试探着踩下油门，几乎到底，然后又猛地踩下了刹车。

    沃尔沃骤然停下，却因为强大惯性，没有停稳，侧滑了出去，打了好几个圈子。车顶上的走私贩子失去了重心，一下子被沃尔沃甩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我心想此时不碾，更待何时，遂再次发动沃尔沃，准备撞他一个满脸开花。可车还没动，旁边便响起两声清脆的枪响。

    我发现石苓人的射击成绩一向很好，无论是面对静止靶子，还是活动目标。他趁走私贩子被摔得狼狈不堪，挣扎着要起身时，从车窗伸出枪口，瞄准了他的脑袋，两发连中，让他再也没能爬的起来。干掉这个走私贩子，老王顺手从后腰上拔出两把枪……莫非这些走私贩子是运输大队长？

    “乌兹smg，由将一半国民生产总值投入到军事费用中的超战斗国家以色列所开发，是战后的现代冲锋枪的杰作。”石苓人的解说词述评中，乌兹的枪口瞬间吐出半尺长的火舌，带着硝烟的弹壳在老王身边疯狂洒落，灼热的弹头像是雨点般向老王附近的走私贩子射去。

    ‘老子当年也是秘密部队下来的，履历要是公开亮瞎那些尸位素餐家伙狗眼，可惜这么久没动手，准头不够了！’

    意气风发的老王根本不看，但雨点般密集射出的子弹弥补了他枪法上的不足，十几米外一个走私贩子直接被一梭子子弹打在脸上，眼球被打爆，脸上被打出一排血洞，整个人哼都没哼一声就向后飞跌出去。

    乌兹据说即使在沙尘满天的沙漠中动作也毫不逊色。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中东战争不间断爆发，多数乌兹亦被投入其中使用。虽然这些乌兹是二手货，甚至零件分配问题没有被解决，这大大限制了这种武器的实战效果，不过短时间内的持续开火却还不会带来太大的问题。两把焕发青春的乌兹让老王像是一个人形炮台一般。一个人竟然就跟剩下七八个抱着突击步枪的走私贩子所打出的火力分庭抗礼。

    公路旁边的路基大约有四五十厘米高。路面比地面要高，老王就借着这个高度差躲在路基下向这些走私贩子射击，而走私贩子们多半都躲在爆炸过后燃烧的汽车后面向老王扫射。这些走私贩子人手一把突击步枪，他们倒不像是东南亚人用的多半都是美制武器，不过火力方面这伙走私贩子手中的武器可丝毫不比一群拿着美械的恐怖分子弱。

    “qbz95式5.8mm突击步枪！是我军目前装备的最新式主战步枪，是一款品质优良的通用武器平台，全枪长746mm、全枪质量3.3公斤含一个空弹匣、容弹量30发。在其基础上衍生了多种改型枪和特型枪，深受我军部队，特别是特种部队的欢迎。为什么他们会有这个？”困惑的老王破口大骂。

    无独有偶，走私贩子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该死的，为什么他不需要支援就能压制下我们。寻常人被扫射肯定会被打的抬不起头来，但这家伙雨点般的子弹落在他眼前，他却始终没有低头藏在路基后面，这个国家的禁枪是假的吗？”我的超感官能力听见走私贩子中一个家伙看到老王根本就没有夺路而逃的意思，不解的恨恨咒骂起来，可是看到身边不远处被打飞的同伴，这家伙也知道老王手里的枪可不是摆设。

    “阿古佳，你绕到他后面，你绕到他后面，锡巴比，你跟我干掉他！然后分了老爹给的钱各自跑路的，不趟这浑水！”

    老王就在路基下向这些走私贩子疯狂扫射，因为路基的高度差，这伙走私贩子根本无法打到老王。其中一个像是指挥者模样的黄毛大吼一声，顿时就有一个家伙抱着枪边走边射想要从燃烧的汽车后面绕到路基下。灼热的子弹不断掀翻老王眼前的地面，草屑和泥土疯狂飞舞着，很多子弹甚至就在他眼前十几厘米的地方落下。

    ‘是，黄哥！’

    这些走私贩子想要用凶猛的火力把老王压制住。但老王却对着阿古佳毫无顾忌的开枪，肆无忌惮的子弹向阿古佳疯狂射去，阿古佳刚刚从燃烧的汽车后面跑出两三米就被这肆无忌惮的弹幕逼的狼狈退了回来，就在他退回来的时候一不小心伸手抓在了燃烧的汽车上，煎肉的感觉顿时让他惨叫起来。

    “我嚓，这家伙胆子太大了，干掉他，爆了他的头，打准一点，打准一点！”走私贩子中的黄毛头目急的哇哇大叫，显然本来准备无声无息把我们干掉，但却没想到我们这么棘手。这个意外对他的跑路计划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走私贩子的头突然感觉到目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出来，难道这个家伙是个终结者？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是我超感官能力的新应用，颅内传心，虽然只是最简单的传心，部分干扰对方的判断力。

    “派出所的支援不指望了，还有杀伤力更大的武器吗？”我看着惊弓之鸟的黄毛问。

    老王摇头说：“龙潭镇这种地方，会有什么杀伤力大的武器？要是有严重事件发生，我们系统直接会联系武警部队，甚至军区。”

    我说：“那子弹呢？子弹总应该有不少吧。”

    这时老王不顾危险，又持续喊话开始攻心，石苓人抽空回答道：“我搜刮一番后子弹很充足，有枪的人，身上也有子弹储备。还有防弹衣。可就算这样，我也不觉得能全灭他们。他们训练有素，动作太快了，除了老王一般人很难反抗，即便是支援来警察也会牺牲不少的。”

    我见后面又有几个黑影追来，不敢耽搁，开车拐回原来的道路，又说：“现在没办法让老王上来，所以要想办法先杀他们的首领。他是指挥袭击计划的人，指挥权应该最高。杀了他，即使别的走私贩子还留在这里不走，也很难有效地组织起来了。”

    我们窃窃私语的时候，走私贩子们也没有闲着，他们听到黄毛头目的话下意识调整了一下枪口，不过在这种激烈的交火中谁又能让自己的射击变的那么准确，子弹依然无法准确的将老王爆头。我估计老王之所以敢就这么和走私贩子们对射，一个是因为走私贩子们的枪法确实一般，另一个就是因为他仗着石苓人从袭击者身上拔下来了了防弹衣，少量的流弹根本无法将他爆头，这才是他敢于硬顶着走私贩子们的火力和他们对射的原因。

    不过现在事情却起了变化，我紧张的关注着，走私贩子们调整枪口之后开始把扫射变成点射，不知不觉间他们的射击精准度已经开始提升，这种情况显然对老王很不利。冷冷盯着燃烧的汽车后面，老王突然压低枪口，左手上的乌兹依然不停的射击，右手上的乌兹却停止射击，枪口被压低下来，老王瞄准走私贩子黄毛首领从燃烧的汽车下露出的脚开始射击。

    我屏住呼吸。

    ‘砰砰砰’三枪连续的点射向走私贩子黄毛首领的脚下射去，这三枪点射两枪打在了汽车下的地面上，还有一枪打在了燃烧的汽车上。我看见老王狠狠吐了口唾液，稳了稳手臂再次把点射变成了扫射，以他貌不惊人，此刻的他手臂却是肌肉贲起，看起来他的力量根本不需要考虑枪械后坐力的问题，所以点射扫射对他来说根本没多大区别。

    密集的枪火声再次从右手上的乌兹响起，显然在子弹强大数量的堆积下老王很快找到了当初的状态，质变的结果，是无数的子弹射过去，终于有子弹打在了走私贩子黄毛首领的脚上。乌兹的子弹打烂了黄毛首领的脚，黄毛首领惨叫一声摔倒在车底，迎接他到来的就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子弹。‘该死’，我看见了他的口型，下一个瞬间这个黄毛首领就像是烂柿子一般被打烂。

    “黄老大死了，干掉他，干掉他！”黄毛首领一死，剩下的走私贩子们立刻骚乱起来，有人开始大吼，有人却犹豫起来似乎想要离开。就在这个时候老王突然翻身向路基下面一滚，顺手抄起上面依然沾满血液的车门。粘稠的血液顺着这个依然发烫的车门不断流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古怪的味道，老王把左手上的乌兹插回腰间，抄起车门竖在胸前猛的向走私贩子们冲了过去。

    ‘哒哒哒、哒哒哒’，我热泪盈眶，我看见密集的子弹不断落在老王的身边和竖在身前的车门上，突击步枪强劲的穿透力不是车门可以抵挡的，车门上被打出一个个穿透性的小洞，灼热的子弹击穿车门之后落在老王的身上，突击步枪带着强大动能的子弹撕开老王的皮肤之后，被老王身上坚硬的防弹衣死死卡住不能寸进，我看见细密的血花在老王的身上绽放，但这些子弹都无法给老王带来严重的伤害，防弹衣不是摆设。

    “该死的，为什么打不死他，他为什么不死，佛祖啊，他是个怪物，他是个怪物！”明显看到车门被打的不断暴起火星，可是眼前这个该死的警察就是怎么也不死，几个走私贩子看到这超出他们理解范围的一幕，终于忍不住狂叫了起来。

    老王凶悍无比的扛着车门向走私贩子们冲过去，突击步枪的子弹不断射在老王胸前的车门上，甚至有不少的子弹从老王的耳边呼啸而过，密集的子弹向他射过来，随时可能都会有流弹射在他的头上。老王显然也无意用自己的脑袋来测试一下防弹衣到底有多强，从路基冲出十几米之后老王仗着自己曾经是秘密部队的神经反射速度猛的在地上一踩，身体压低前扑，在地上顺势向前滚去，几乎是在他压低身体向前滚动的瞬间，他手里的车门也同时被他扔了出去。

    我们紧张的无法呼吸，正看见在坚硬的路面上做了两次滚动，老王瞬间出现在燃烧的汽车前，而在之前的一秒，他刚刚扔出去的车门已经削掉一个躲在汽车后的走私贩子的脑袋，瞬间拉近和走私贩子们之间的距离，出现在燃烧的汽车外，老王抬起枪口开始向这群惊呆的走私贩子疯狂射击，密集的子弹像是吹响的死神号角，在走私贩子们的耳边响起。

    剩下的几个走私贩子大概是一直到现在，才明白他们招惹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人物，这个该死的警察根本就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敢去杀首领而且还能把首领杀掉，他们根本就不该想着要向这样的报仇。一个走私贩子的脑袋直接在乌兹疯狂的火力中炸成了一团血浆，点点颅骨的碎块和稀烂的脑浆洒落出来，掉在其他人的脸上，这些人才反应过来。

    被温热的脑浆砸在脸上，其他几个走私贩子有的在极端的恐惧下爆发出心中所有的暴虐，向着老王疯狂开火，有的在恐惧的支配下丢掉枪转身就逃，但不管是逃跑还是最后的反抗都没有丝毫的意义，无论是做出了哪种选择，他们都没能逃过老王收割生命的子弹。

    “你，你是个魔鬼，你是个魔鬼！”胸口被打成了筛子，血水像是失去控制的自来水一般从最后一个走私贩子的嘴里涌出来，这家伙呆呆看着老王，我知道为什么，老王从脸颊到后脑血迹斑斑，他脸上被弹片留下的伤口甚至可以从血肉模糊的伤口处看到嘴里面的牙齿，这副样子说老王是魔鬼丝毫都没有夸张的地方。

    呆呆盯着老王，最终这走私贩子的眼神渐渐涣散，不久之后就彻底死去。冷冷扫了一眼这一片狼藉的现场，老王把枪口已经滚烫的乌兹插回自己的腰间，滚烫的枪口贴着皮肉让老王的眼皮跳了跳，不过这点温度完全就是小问题。不过这也看得出来，这样程度的战斗几乎已经快要接近小规模战事的极限。如果战斗再持续一阵以这样的情况随时都有可能崩盘。

    我们鼓掌欢迎。帅呆啦！

    “该死！”杀光了所有人，老王把笑容收起来，保持着硬汉子造型，狠狠吐了一口唾液在地上，“这车？”

    ‘走私贩子的车和我们的车都毁了，这条路估计被封了，半天都没见一辆车经过，不得已，如果不征用民间车辆，就只有徒步向龙潭镇方向走去，至少会耽误我们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石苓人一本正经的说。

    “出大事了！”老王叹气，“罢了！只好事后道歉，也不知道车主还在不在……”

    我们一起回头，看着眼前原本生机勃勃的龙潭村变得如此死寂，公路上到处都是翻车、燃火、硝烟、还有干枯的血迹，就是不见一个活人，甚至连灯光也没有。

    “说的有些道理，那我们这就向龙潭镇出发。让我看看车子的状况……”说着话，石苓人低头看向仪表盘，突然面色一寒，二话不说踩足油门就朝前冲去！

    猝不及防的我被车子向前的突然加速震得一晃，连惊魂未定的困乏都被惊醒了过来，惊慌失措地揉着迷茫的双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干啥呢突然加速？！”我紧紧抓着别克君越身上的拉杆叫道。

    “后面有追兵来了！”石苓人只来得及回这简短的一句，然后便全副心神都投入到驾驶中去了。

    我大惊之下回头望去，果然只见身后不远处尘烟滚滚，由几辆打车打头，还有至少一二十辆摩托紧随其后，为首一辆车里坐着的人居然和大金牙有几分相似，很可能有亲戚关系，不知道是何许人也，再往后就模模糊糊看不清了。

    想到大金牙对仇恨的执着，再想想自己要是被抓后的下场，我背后冷汗直冒，不由得大声狂叫道：“就这么往龙潭镇方向开，别管有的没的了，能开多久开多久，这次再被抓就完了！”

    石苓人哪里用我交待事情的严重性，一甩头，牙紧咬，手脚并用地将车速提到了最高。

    一场以生命为代价的追逐大戏，在公路上展开了。

    车再一次颠簸颤抖着，用近乎完美的弧线划过了一个小土坡，就像一匹暮年的老马，正在生命中最后一次比赛而激发出体内仅余的一丝潜力。

    我不由得怒吼道：“还不能用剩下的那些子弹吗！”

    石苓人焦虑的声音被疾风从前方刮来，“还不到时候！现在用掉就没了杀手锏了，距离目的地至少还有几十公里！”

    其实，我们三个人的心里都清楚明白的很，就算平安地赶到了目的地又怎样？在那里并没有什么大救星或者支援部队在待命相救。当车子的汽油用光，我们三人被这些亡命之徒的队伍团团包围的时候，结局基本就可以想象。

    因为我们看清楚了，似乎是由于上一回被老王横扫，不明身份的敌人挂不住脸面，这一回派出的乃是黑牌军车，看牌号选择，还是京畿驻军，精锐中的精锐，他们没有普通匪徒们的呼喝与喊话，直截了当地以最快速疾驰而来！

    背后的故事，细思恐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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