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一直把苏以乔从外面追了进来,她也没想到苏以乔还是去了楚家,大抵是看到了楚筱悠,但为什么看上去这么生气?
苏以乔进了屋子就重重的的把茶壶摔在了明珠的脚下,碎片飞溅起来,打湿了裙角,划破了裙子,明珠低低叫了一声:“公子!”
谁知道一向温文尔雅的苏以乔此刻却如此狂躁,愤怒的指着明珠:“你早上出去的时候就见到了筱悠,为什么回来我问的时候不具实以告?这个宅子到底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
明珠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苏以乔,吓坏了,连连后退:“公子,不是你想的那样,奴婢是有苦衷的。”
苏以乔却一把将明珠推出了门外,重重的的关上门,冷冷的道:“你这样的丫头我用不起,还是回杭州去吧!”
明珠跌坐在门外一下子嚎啕大哭起来。
就因为她说了一句假话就要把她送回杭州?他们从小相伴的情分在一个楚筱悠的面前就这么不堪一击么?
她不信!她不信!
楚靖瑜避开楚筱悠的时候稍微和王仁远商量了一下,两个人就立刻达成了共识,王仁远十分赞成:“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两个人竟然也没有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
楚筱悠坐在藤椅上看着对面一本正将的两位哥哥:“讲故事?”
“讲我们亲身经历的事情!”
“我要讲的是我父亲和母亲的故事。”王仁远话还没怎么说,头先摇晃起来,啧啧叹息,楚筱悠身后围了一圈一着鲜亮的丫头们,大家都被提起了兴致,认真的等着王仁远讲故事。
王仁远拉长了调子:“当年呀,我母亲是杭州城里的富户家的大小姐,在街上和我父亲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我父亲惊为天人,发誓一定要把我母亲娶到手,但是他只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那怎么办?没关系,男人的心眼多的是,只要有手段什么样的女子弄不到手?你猜他后来是怎么做的?”
楚筱悠还没有表示,她身后的一群丫头都摇了摇头,紧张的听着。
王仁远得意起来,拍了一下大腿:“他雇人装作坏人去劫持我母亲,生死一线的时候他跳了出来救下了我母亲,后来我母亲感恩戴德的嫁给了我父亲,到死她都不知道当年是我父亲在骗她!”
大家一片惊呼,觉得王仁远的父亲实在做的不应该。
王仁远又总结了:“你们这些年纪小小的女孩子,不要觉得别人对你好就晕了头脑,说不定这一切都是假象。”
楚靖瑜接过了这个话题:“是,不管什么事情都要冷静下里看清楚本质,尤其是女孩子,更不能随随便便相信别人!”
他严肃的看向了楚筱悠:“哥哥说的都听明白了吗?”
楚筱悠认真的点头,似乎还不是很清楚这两个哥哥到底想做什么。
楚靖瑜又搜肠刮肚的讲了不少他人生中所知不多的渣男事迹,把那一群小丫头讲的冷汗嗖嗖的,绮画低低的道:“吓死人了,看来以后不要成亲的好。”
几个丫头都笑起来。
楚筱悠也忍不住微笑起来,别人不过是听故事,她的人生却曾亲历那种致人于死地的男子,谁又能比她更刻骨铭心,更懂这个道理?
哥哥是怕她受骗,这份好意她懂。
到走的时候又装了半马车的东西,给秦侯府众人买的东西,包括几个有头脸的丫头的,又有给楚筱悠新添置的衣裳首饰还有她爱看的书籍,零零总总装了不少。
傍晚的时候楚靖瑜一直把楚筱悠送了回去。
老太太的屋子里坐满了人,大家看着东西一件件的搬进来,楚靖瑜带着楚筱悠走了进来,老太太一下子就把楚筱悠搂在了怀里,心肝肉的叫,过了半响又打量她,笑着道:“出去了一趟衣裳首饰都换了新的,是你哥哥给你置办的?”
楚筱悠笑着点了点头,她乖巧的坐在老太太的怀里,穿着得体又惊艳的象牙白束腰长裙,高雅又出尘,像个不谙世事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公主。
罗秀逸忍不住别过了眼,又看见了那箱子里打开来展示出的东西耳朵里听着楚靖瑜的话:“这是我和妹妹的一点心意。”
楚筱悠站起来领着刘妈妈和绮画把东西都送了出去。
大家一片喜气洋洋。
同样都是无父无母寄居别人家中,为什么她就和这个楚筱悠是天壤之别?她垂眼看见自己身上半旧的裙衫好像一切都在昭示她的贫穷潦倒,那些她引以为傲的艰苦朴素种种的话,好像都成了笑话。
她手上是拿着楚筱悠送给她的一只镀银的小狗塑像,憨态可掬,活灵活现,这样小小一件东西一件少说也要几百钱,可是楚家的兄妹却给每个小姐都有一个,那要多有钱?
楚靖瑜为什么舍得花钱?不外乎是怕妹妹在宅子里受委屈,为什么她的哥哥就不会这样为她着想?
自从楚筱悠来,罗秀逸似乎总处于煎熬之中。
秦佳人也在打量小狗,她嘴角不自觉的吣了微笑,抬头去看楚靖瑜:“这是表格挑的么?”
楚靖瑜的态度温和有礼,却也有着几分不易觉察的冷淡和疏离:“是妹妹挑的。”
秦佳人就点了点头,又垂下了眼:“我很喜欢。”
但她这一句话淹没在了秦佳茹的欢呼声中:“太可爱了,我一直想要这么一个小狗的!”
楚筱悠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很多时候这种像秦佳茹这样发自内心的欢呼才是最好的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