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五 老兵退伍

敬礼。

    “命令！中国人民解放军97333部队士官陌飞鸿同志自20XX年3月27日24时00分退出现役，转入预备役。此令，中国人民解放军西南战区政治部。”

    王朝阳宣读了退伍的命令。

    “礼毕，陌飞鸿同志。”王朝阳对陌飞鸿说道。

    “参谋长，我希望能再宣誓一次军人誓词。”陌飞鸿放下了右手，庄重地对王朝阳说道。

    “好。”王朝阳收起手上的命令，点了点头，“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人，我宣誓！”

    王朝阳举起了自己的右拳，陌飞鸿也跟着念了誓词，举起了右拳。

    “服从中国**的领导，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服从命令，严守纪律，英勇战斗，不怕牺牲，忠于职守，努力工作，苦练杀敌本领，坚决完成任务。在任何情况下，绝不背叛祖国，绝不叛离军队。宣誓人：陌飞鸿。”

    “祝贺你，陌飞鸿同志，感谢你在服役期间的优异表现，‘影子’大队始终不会忘记你的功绩，祖国永远不会忘记你的名字。”政委对陌飞鸿说道，“敬礼！”

    政委、王朝阳、柳风一起给陌飞鸿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

    王朝阳和柳风动手拆掉陌飞鸿的军装上的帽徽、领花、肩章、臂章的时候，游雪觉得这里的气氛就跟开追悼会一样沉重。

    陌飞鸿就那么挺着，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没有当过兵的人永远无法体会陌飞鸿的心情。

    尽管离开是他自己的选择。但是当他真的要面对离开的时候，还是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

    陌飞鸿其实也非常的舍不得身上的军装，如果不是有足够分量的理由让他脱下军装，恐怕陌飞鸿也不会这样去选择。

    陌飞鸿知道，以自己的年龄和身体，只要自己脱下这身军装，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穿上了。

    游雪静静的看着陌飞鸿。游雪永远都不知道，陌飞鸿不动如山的身体里涌动着的是如烈火般侵略的心。虽然看起来陌飞鸿始终肃穆刚毅，但是他的内心已经澎湃起伏，如同跌宕的岩浆。

    泪水从陌飞鸿的面颊上滚落，滚过松枝绿的军装，沁了进去。

    取下了属于军队的标志之后，政委、王朝阳、柳风看着陌飞鸿，心里也是十分的复杂。

    “你……”

    柳风看着陌飞鸿，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是柳风一个“你”字刚刚说出口就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别过脸去。

    柳风一背过身，他的泪水就也涌了出来。

    陌飞鸿走过去拍了拍柳风的肩膀，似乎是想要安慰一下他的情绪。但是陌飞鸿拍到柳风的肩膀的时候，自己全身就像是过了电一样。

    陌飞鸿再也忍不住，和柳风抱头痛哭起来。

    “我去抽支烟。”政委对王朝阳说了一句，一个人走出了病房。

    这样的离别场景总是让人触动。而对于政委这样的职位，或许有时候需要承担的更多。

    游雪看着这样的画面，眼眶也是红红的。

    “听着，滚了就别回来，好好带着游雪过日子，别给老子丢人！”

    柳风一把推开陌飞鸿，坐在地上，脸上涕泗横流，出口就骂陌飞鸿。

    两个大男人哭成这个样子，游雪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在曾经，游雪一直会觉得，哭鼻子的男生没出息。但是现在，游雪却只觉得内心很震撼，很感动。

    “好了，柳风，我们该走了。”王朝阳说道。

    王朝阳此刻的鼻子也是酸得，所以他只能将自己的目光放远，死死地盯着窗外。王朝阳如果看一眼柳风或者是陌飞鸿，恐怕眼泪就也会再也忍不住了。

    柳风从地上站起来，抓起已经掉落在一边的大檐帽，戴在头上，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队长！”陌飞鸿喊道。

    走到门口的柳风愣了一下，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但是随即又加快步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这个你留着吧，无论你走到什么地方，都不要忘了你曾经是中国陆军特种兵，是‘影子’大队的一员。”王朝阳将陌飞鸿的臂章重新塞在了陌飞鸿的手里。

    王朝阳走到了走廊上，看到柳风疾步走进了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王朝阳赶紧追了进去，发现柳风一个人在厕所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游雪走过去，扶着陌飞鸿慢慢坐在床上。

    “你为什么要退役？”游雪对陌飞鸿说道，“难道是因为我吗？我可以等你的。”

    陌飞鸿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来缓解自己的情绪，然后说道：“游雪，你知道我们特种兵为什么叫特种兵吗？”

    游雪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理解。

    “特种兵，就是特别有种的兵，因为我们不怕死。”陌飞鸿看了看自己拿枪右手，在回想起受伤的那一刻的时候，陌飞鸿的手竟然还有些颤抖，“但是，这次受伤之后我竟然感到害怕了，因为我的心中有了牵挂。而当我感到害怕的时候，我知道，我再也不能留在特种部队了，那只会害了我的兄弟。为了你，也为了我的兄弟们。我不想失去你们，所以我只能选择退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