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要比你那目光短浅又自以为是的大哥强出好几倍。”
半盏茶下去,兜兜转转,终于还是绕到了正题。
江临岸不由眉梢轻撇,晃着杯口浮在上面的茶叶,说:“昌爷这话可要斟酌一下再说,幸好这里没人,不然被别人听去难免会觉得我在撬我大哥的墙根。”
“哈哈……江总多虑了,不过墙根不墙根的也不是说撬就能撬,撬去了是你本事,再说你和你大哥不合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这些年你从他手里撬去的东西也不少了,大家都是明白人。”
话既然说到这份上也就无需遮遮掩掩了,江临岸顿下茶杯搓了下手指。
“对,明白人!既然是明白人,你不妨把话挑明了讲吧!”
李大昌遂即拍了下桌子:“好,就欣赏江总身上这股从容大气,那我也明人不说暗话了!榆蓉镇这块地我已经拿下来了,上报项目是建一个高尔夫球场,一期投资大概1.5个亿,不过最后真花多少钱我们说了算,回头项目完工之后我们把球场和周边的地一起打包卖出去,至少可以赚这个数。”李大昌遂伸出十个手指。
江临岸不由发笑:“倒是个好营生!”
高尔夫球场报批的时候写明项目将在一年内完工,也就是说一年之后可以净赚十个亿,所以这自然是好营生。
李大昌也跟着笑,捻着手里的佛珠子:“对,零风险高回报,就看江总是否有兴趣!”
“这么好的事恐怕没几个人会不同意,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既然零风险高回报,昌爷为什么不自己干?”
“哈哈…”李大昌一时又大笑出来,继而放下佛珠把手臂搁桌上,包厢里灯光橘黄,映着他那张慈眉善目的脸更加安详。
“江总到底聪明,不过我做事也不喜欢虚头虚脑,合作之前是应该把话都讲清楚。”随后他又往江临岸那边凑了下身子,压低声音,“我是干什么的谁都知道,早年捞偏门全靠别人赏口饭吃,前几年开始做慈善,本来还挺容易,但这几年不行了,上头查得紧,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出事,更何况现在舆论的劲太可怕,所以这项目不能由我来做,得找个机构找个名目开始。”
李大昌这话一点没错,他早点是黑道出家,后来搞慈善外界对他也是褒贬不一,这几年网上也一度流传顺鑫基金会底子不干净,如果这时候他再贸然出手弄个上亿的高尔夫球场,舆论会怎么说?自然会有人猜测他那些钱出自哪里,所以他需要找一个在社会上有良好公信力和声誉的企业或个人来陪他演这场戏。
套路其实很简单。
“昌爷的意思是,你拿地,我以恒信或者联盛的名义筹建高尔夫球场,到时候把地转手卖出去之后大家一起分赃?”
“分赃这词用得不好,不过大概就这意思。”李大昌还是虚虚笑着,把身子往后躺了躺,又恢复刚才慢悠悠的神情了。
“这事虽然没什么风险,但江总可以回去考虑几天,不过不能太久,批文已经下来了,项目期只有一年,所以得抓紧时间。”他眼神里带着某种笃定。
江临岸却还是气定神闲地摸着杯沿:“昌爷这是料定我会接?”
“不能百分百,但也八九不离十吧,毕竟是桩稳赚的买卖,而且来钱很快。”完了他又抬头看着江临岸,“更何况我知道江总现在正是需要用钱之际,恒信金服几乎决定了你在联盛的生死,A轮融资25个亿,你光一个什么楠竹计划就已经砸了十几个亿进去,B轮融资虽然已经开始了,但现在银行和风投那帮老东西都很难缠,即便给了你那个数,但回头也得扒你一层皮。”
从某种意义上讲李大昌的话一点也没错,融资实在是不得已之举,换句话而言,风险投资的成本是世界上最高的,较之银行贷款,后者只需要支付一定金额的利息,而风投融资却是以参股为代价,后期江临岸要付出的可能是比早期融资高出几十甚至数百倍的回报,所以融资往往是无奈之举。
这点江临岸也清楚,只是没接话。
李大昌看他没什么动静,又开始捻珠子:“我虽然不懂你弄的那什么互联网金融,不过有一点我知道,就是那玩意儿很烧钱,前期得不断砸钱进去,从无到有,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还必须让所有人相信这螃蟹能吃,而一旦中间资金出现断裂,江总,你又何止是前功尽弃。”
李大昌虽然对金融和互联网行业都不了解,但他确实抓到了问题的关键,江临岸砸钱开创恒信金服,成即是封王,败便是从此倾家荡产,再难有翻身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