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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哪个少年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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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爸,你是...肚子疼吗?我带了纸。”说着,陆谦就准备伸手到口袋里去。

    “别动。”男人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命令的口吻,他从未见过男人这副摸样,额前青筋暴起,像是恐惧着周围的阴暗处跳出什么吃人的怪物。

    陆谦突然听见了雨声。那声音越来越大,彷佛他们置于暴雨中的顶棚之下,但这根本不可能,他们实际上位于地下三层!什么东西能让雨水直接下在地下三层的天花板上!

    天花板上开始往下滴水,远处的灯光逐一熄灭,有莫名的声音响起,混在嘈杂的大雨声中,像是某种特别的诗。那念诵声清扬而悠远,仿佛出自纯净的少女之口,却在这么大的噪声中具有极强的分辨率。

    空气变得粘稠了,身边的男人脸色狰狞,他猛地一挥手,空气之中陡然出现了复数个蓝绿色的光球,光球逐渐变换形状,凝构成一柄又一柄锋利的兵器,唐刀,秦剑,画戟...陆谦只能大致叫出这些名字,然而他现在的表情只有一个。

    “你在逗我.JPG”

    水同时从天花板和地上向中间汇聚,汇聚成一个个水球,它们高速的旋转着,发出呜呜的破空声。

    陆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牛顿看到这一幕怕不是会当场从棺材里跳起来把自己的著作给撕了,然后再次走得格外不安详。当水球和刀剑碰撞在一起的时候,庞大的压力向四周爆发,甚至连兵器都向他飞来。陆谦只感觉眼前一黑,便再没有了意识。

    当他醒来的时候,男人正坐在旁边紧张的看着他,白衬衫上带着微微的血色。陆谦愣在那里,不知道刚才自己是不是做了个梦。他刚想问些什么,男人已经大力的把他搂进怀里,他第一次,见到男人如此紧张的样子,像是怕他再也醒不过来。

    冷静下来后,男人并没有解释刚才发生了什么,而是抓住了他的肩膀,直视着他的眼睛。陆谦从那双发红的眼睛里看到了懵逼的自己。

    “儿子,你听好。

    “我曾经爱上了你妈这个猫姑娘,选择从我自己的地穴逃出来,但很多事它终究会找上门来。我得走了。”

    接下来的对话,每一句都像是刻进了骨子里,陆谦每天晚上都会回忆。

    “走?”

    “必须得走。”

    “去哪?”

    “另一个世界吧,字面意义上的。”很像是开玩笑的话语,但男人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多余的涟漪泛起。

    “什么?”

    “跟爸爸说再见,你妈那里我会通知的。”

    “等等...”

    “说再见。”

    “不是,有什么...”

    “说再见吧。”

    那个男人只是重复着这一句话,丝毫不管眼泪已经涌出来的陆谦。

    那是一场漫长的争执,父子两人互相瞪视着对方,陆谦无论如何想要知道为什么,男人只是要一句再见。

    陆谦最后还是先绷不住了,他太了解面前这个男人了,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形,但关键问题绝对不会开玩笑,他要是不愿意回答那就是没有答案,认真的说要走那就没人能拦得住。

    “再见。”变声期的男孩声音哽咽。

    “再见。我一定会回来的,我还要看着你结婚生子,我还要陪着我的猫小姐,所以我一定会回来,这是男人间的约定。一定有再见。”

    那是父子间最后一句对话。

    从此,音讯全无。

    老妈似乎知道的比他要多,但她从来不肯提起,他也没办法去逼问,只能自己在网上尝试着找点相关的资料或者传说,三年下来除了看了一堆神话和愤青的留言几乎一无所获。

    好在老妈的工资挺高的,哪怕一个人独力支撑也足够让他们在山城过上吃喝不愁的日子,还有钱换一辆新的低配的宝马,假期能带他或让他自己出去旅游。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除了那个男人还没有回来,其他的都蛮好的。但他最想要的生日礼物是那个男人能履行他的承诺。

    陆谦转身出门,往聚会的地点赶去。感觉时间也不早了,他决定打个车。

    但其实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识海里还有一个灵魂,曾经忠诚地记录下了当时发生的所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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